佛殿之中,金佛之下。
青衣道人身上泛起佛光,一縷縷的禪意在眼中彌漫。身上穿的雖是道袍,可恍惚間仿佛變成了袈裟。
元嬰之道,更是佛願一道。
顧溫之佛法,不受他人祭拜,也不拜他人,隻拜本心。
靈台元嬰化作僧人,雙手合攏,口誦經文,一縷縷純粹的願力出現。
佛門願力相當於一種更高級彆的元神,一種可塑性更強的神念。尋常神念隻是作為一種媒介,隻能用於感知與通過某種手段進行攻擊。
而佛念可做到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一個念頭便可演化一方天地,也可將敵人囚禁其中。
許多時候高僧度化妖魔,更多則是用幻象控心,用一種近乎催眠的方式度化他人。
說好聽點叫度化,說難聽點便是洗腦。
不過凡有術,必有法,更存大道。
佛祖之法確確實實是度化,隻是並非教導人向善,而是放下欲念。幻化一方世界,明辨心魔欲念。
在那方天地之中,一切欲念都可以得到滿足,一切缺憾都能夠圓滿,以此達到開悟。
真如之道,需先得到,方可開悟。
顧溫從中領悟開悟一道,以此為元嬰之基,如昔日成仙地打磨根基一般,作為自己大道底蘊。
真如佛祖看出其中玄妙,道:“施主既已開悟,何不入我佛西天極樂得享無上果位。”
“老禿驢找死。”
李雲裳似被觸碰到逆鱗,眼中一縷殺意,抬手一指,似千重山,萬重力砸去。
她身上可以身無分文,但不能搶她徒弟。
金佛一掌推出,掌中三寸香火渺渺,每一縷香火都可分化一方洞天,洞天之中可見千萬佛寺,億萬僧眾。
極儘佛門至高,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二者一碰,佛光碎裂,掌中佛國化作虛無。
第一道餘波傳出真如殿,靈山方圓百裡雲層化作虛無,扭曲的圓形波紋繼續擴散,一座座山脈被梟首。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餘波在千分之一息呼出,幾乎是要將整個靈山震碎,湮滅千萬僧眾。
李雲裳尚有餘力,另一隻手掌握乾坤,將一切聖人鬥法餘波困於指甲縫之中,手掌紋路天淵之下。
她既人仙,僧眾也是人,自然一視同仁。
無論佛門有多少齷齪,隻要法度沒有查不來,隻要他們不明著造反,魚肉百姓。那麼李雲裳會把他們視為同胞,與道宗弟子一般無二。
佛陀還要看有沒有剃光頭,她隻看是不是人。
近些年來,脫離戰爭狀態以後,李雲裳甚至可以接受有利於人族生存發展的妖類存在。
一息過去,一招已過。
外邊千重山欲言又止,須彌山附近山脈最高海拔硬生生被壓下了幾十米,乃至百米。
山頭滾石碎塊落地,大地依舊在微微震動。
金佛手掌微微凹陷,李雲裳毫發無損,還有餘力去護持整個須彌山僧眾。
孰強孰弱一眼便知,可以仙人之軀比肩小聖,乃至壓對方一頭,這天下恐怕隻有擎蒼二字。
李雲裳淡淡說道:“佛祖,也不過如此。”
“阿彌陀佛,施主功參造化,若非大道有缺早已成聖。”
真如佛祖毫不吝嗇的讚歎,他早已聽聞擎蒼之名,也能夠遠觀對方與建木爭鬥所展現的實力。
唯力一道,她冠絕當世。
人仙道,純粹的鬥戰之道。
佛法無論多麼玄妙,佛國有多麼廣大,在擎蒼一指之下皆化虛無。
真如佛祖心中估摸有四成勝算,而實戰下來大概率是打不過。鬥法越往高處走,分毫之差便猶如雲泥之彆。
少了一成勝算,幾乎就是不可能取勝。得期盼打起來後,建木能夠過來幫忙。
真如佛祖不願如此,他所求也並非戰勝擎蒼,更不是一決高下。
“施主,自可碎了本尊之相,然者佛道依在。不如我們二人商議一二,你讓本尊傳授貴徒佛法,本尊助你抗衡建木。”
話音剛落,一拳轟來,金佛抬手阻擋,緊接著佛手碎裂,半個手掌化為粉末。
而身後大殿,已經缺了大半,巨大的窟窿映出外邊青山。
李雲裳麵如死水,已動了殺意。
她本不想理會這禿驢,殺不絕,除不儘。不如留著讓他坐鎮佛門,讓這個茅坑不熏到其他地方。
但如今千不該,萬不該要傳顧溫佛法。
這無關利害,隻在名份二字,當媽的能允許兒子有一個後媽嗎?
禿驢,給貧道死!
第三拳轟出,金佛右臂炸開,萬千佛光使白日暗淡,無數僧眾隻覺得佛祖顯靈,無不頂禮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