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我,甚至是我們,應該都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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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繼續聊著,聊著屬於【月影修會】的內容與任務。
那些不能在陽光下討論的事情,那些不會被陽光所容許的事情,可它們終究是存在的,終究是需要去麵對的:而【月影修會】的任務,便是如此。
在第一軍團中,【月影修會】並不是唯一的,還有著複數個小團體與它有著重疊的功能,它們彼此之間保存著獨立與隱秘,在各自的範圍內井水不犯河水地活動著。
【雄獅】知道這一切。
他當然知道,理所當然。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而阿斯特利斯與卡斯雷的話題也漸漸接近了尾聲,他們例舉了一個個話題,講述著一條條推論,各種各樣的忤逆之語在他們的口中隨意地流轉著,足以讓一打的極限戰士或者帝國之拳憤怒到暈厥。
當他們討論到最後的時候,兩位戰鬥兄弟對視了一眼,他們一起思考與沉默了一會兒,直到阿斯特利斯主動開口。
“港口的事情,進度如何?”
”目前還沒有太明顯的效果。”
“哪方麵?”
“很多其他軍團的戰士並不喜歡我們這樣的安排,凡人之間也普遍爆發了恐懼,他們認為那些在港口僵硬行動的官員會是他們可悲的未來,卻看不到這背後的深意與對軍團的好處。”
說著,卡斯雷的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向前傾斜著,房間中的氛圍似乎也伴隨著這個動作而驟然改變:一直宛如下屬的阿斯特利斯,似乎轉眼間就成為了等級更高的那一位人物。
這是理所當然的。
雖然在【月影修會】中,卡斯雷是阿斯特利斯的上層,但是當話題轉移到【枯木兄弟會】的事情的時候,阿斯特利斯才是卡斯雷的導師與引路人。
當然,有些事情也不儘於此。
譬如說,這兩位在多個微型團體中同時並肩的戰鬥兄弟就永遠不會提及有關於攻堅作戰的話題,畢竟在這個領域,阿斯特利斯是【灰羽修會】的一員,卡斯雷則是與之敵對的【石牆騎士團】的骨乾,這兩個團體在相關內容方麵已經保持了數十年的互相敵視與攻訐。
而在另一些領域,雙方也不會有什麼共同的話題,阿斯特利斯不會將他在【墜星連隊】的研究內容告訴卡斯雷,而卡斯雷在其他團體中的行為,他也理應不聞不問。
阿斯特利斯與卡斯雷,前者在某些時候是後者的上司,而另一些時候則是下屬,偶爾,他們會是競爭的對手,但大多數的時候,他們也會是彼此之間毫無關係的、最普通的戰鬥兄弟,當他們在空閒時彼此相遇的時候,根據話題與需要,戰鬥兄弟們可以從十幾種關係與話語中選擇他們此時需要的那一種。
這就是暗黑天使軍團,當【雄獅】按照自己母星的習俗大幅度地精簡了這個軍團的內部組織之後,它就變得如此簡單。
簡單到甚至讓人不滿。
“戰爭還在繼續,繼續變得漫長與愚蠢,甚至那些第二軍團的也要來參一腳了。”
阿斯特利斯歎著氣。
“那些【獠牙】?”
“是啊,一群惹事精。”
哪怕是以普通的暗黑天使的身份,阿斯特利斯與卡斯雷依舊擁有著一些話題,一些隻有軍團中的泰拉老兵才擁有的話題。
“【雄獅】,傲慢的【雄獅】,他摧毀了太多的事情,他正在讓軍團變成某種失去過去、記憶與曆史的可悲物件,成為隻有他才喜歡的東西。”
“他會做到的,通過這場戰爭,隻屬於帝皇的天使會變成卡利班的騎士,鮮血與戰爭會做到這一切,而【雄獅】正在讓它擴大化,他的騎士接二連三地湧入軍團,等待著他們沾血的位置。”
老兵的惡言在房間中回蕩,他們並不畏懼說出這些話,也不畏懼會讓【雄獅】聽到它們,反正他遲早會知道的。
是泰拉人在這場戰爭中流血,而不是卡利班人——第一軍團中,有無數人正在這麼想,他們中有的隻是感慨,還有的則是夾雜了不屑與憤恨,這樣的言語伴隨著越來越多的流血而增加。
那些來自泰拉的老兵正逐漸在軍團與前線中消失,但是言語並沒有,他們曾經的位置上隻有鮮血與屍骸。
阿斯特利斯與卡斯雷這對戰鬥兄弟繼續談論著,終於,他們似乎厭倦了有關於【雄獅】的話題,於是,他們自然而然地開始聊起了另一群讓人生厭的家夥。
“第二軍團……我還以為他們死完了。”
“沒可能的,他們的人數越少,他們的戰士就越不可能死,災星與惹事精一直就是如此,他們的命硬得很,不然不可能活到現在的。”
“那他們來這裡乾什麼?難道我們還要給他們擦屁股?”
“乾什麼?你忘了?”
“這可是對抗冉丹的前線,【異形】,【強大的異形】,一旦出現這樣的字眼,那些惹事精就像是聞到了肉味的狗一樣,最起碼他們中的一部分的確如此。”
“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全來?”
“他們怎麼可能全來,伱何時見過一起行動的第二軍團?也許在神聖泰拉的時候,還有那麼一些可能性,但是自從離開太陽係之後,就再也不可能了。”
“是啊,不可能了……”
阿斯特利斯的腦海中閃過了那些記憶的碎片:稀疏的隊列、銀白色的盔甲,飛翔的獠牙,還有那……該死的……
他閉上了眼睛。
“我們還是聊聊【雄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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