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吉列斯、多恩、佩圖拉博或者黎曼魯斯,還有察合台可汗或是費魯斯:以黃銅王座的標準,它渴望的肯定太多了,也許十二號在他看來隻是一個底線,一個保證自己不會虧損的東西,得到他後,它才能放心大膽的去追求那些它更想要的基因原體。”
+我不會讓它得逞的。+
帝皇的聲音雖然短暫,但聽起來斬釘截鐵。
+在這次博弈中,我的確是失敗了,我甚至隻能在一切塵埃落定後,才能趕到那個世界,因為時間站在了亞空間那一邊:隻要黃銅王座想的話,帝國的艦隊就永遠也到不了努凱裡亞,在它將十二號握在掌中之前,我們要麼到早了,要麼來得太晚了,終究會錯過。+
+但是相同的錯誤,我不會再犯一遍了。+
+更何況……+
人類之主微微扭過頭,撇向了房間中陰暗的角落。
+在這次博弈中,雖然我們來得太遲了,但並非是毫無機會:我已經發布了命令。讓康拉德和摩根參與到這次遠征中來。+
“康拉德和摩根?”
掌印者有些困惑。
“我記得,你最開始不是不打算帶任何人嗎?”
+我是這樣想的,但後來我改變了一下主意:因為摩根和康拉德是到目前為止,兩個明確已經改寫了他們命運軌跡的人:雖然我自己沒什麼辦法,但是如果讓他們來的話,也許還能夠死馬當活馬醫,也說不定呢。+
+十二號畢竟是我的子嗣,隻要有可能,我都要試一試。+
“這倒是。”
掌印者點了點頭。
“那如果他們也沒辦法呢?”
+那就隻能投子認輸了。+
說到這裡,帝皇又恢複了那個冷漠的姿態。
+雖然有些不舍,但我終究不能在一場已經輸掉的棋局中,耽誤太久都時間:如果一切辦法都沒用的話,那麼就當我已經失去了十二號和整個戰犬軍團吧。+
+我甚至能想象到,當我趕到那裡的時候,那頭黃銅王座上都大獵犬,會給我留下什麼選擇:我隻會麵對一種選擇。+
+蠻橫的帶走他,承擔他所有的憤怒和怨念,讓他的靈魂在踏入帝國的疆土前就徹底死去,讓他成為怒凱裡亞上空的幽靈。+
+我必須這麼做。+
+我隻能這麼做。+
“……”
“但是……”
——————
【但是為什麼,我們不將這個世界徹底毀滅呢?】
【又或者,讓安格朗血洗他的過去,讓他親手殺掉那些曾經欺壓他的奴隸主,為他悲慘的過去和他的兄弟們報仇:也許這無法改變安格朗最終的命運,但最起碼能夠改善他對帝國的態度。】
【對帝皇來說,這是能夠想到而且能夠做到的事情:他至於為了這樣的一個世界,為了那一點點遠征的時間,而徹底的得罪他的一個子嗣?哪怕他已經了?】
“問題並不在這裡。”
康拉德似乎對於他的血親所提出的疑問毫無意外,他先是微笑的搖了搖手指,隨後抓起了旁邊的水瓶,一飲而儘:在向摩根一口氣講述了努凱裡亞上將會發生的所有事情之後,哪怕是午夜幽魂,都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但摩根的無儘疑問卻不能給他更多休息的時間:好吧,這也是可以見諒的,畢竟,如果不考慮背後的更多因素的話,努凱裡亞上的故事聽起來的確挺操蛋的。
“就像我們之前說的那樣。”
康拉德擦了擦嘴。
“在亞空間中那尊鮮血之神的長久謀劃下,努凱裡亞早已成為了隻為安格朗準備的煉獄:如果不是那尊血神的插手的話,這個世界上的居民怎麼可能對於一名基因原體的魅力無動於衷,又怎麼可能掌握著那些稀奇古怪,能夠壓製帝皇子嗣的強大道具?”
“更不用說,這個世界本身就畸形到古怪的製度:貧富之間的巨大的矛盾,居然隻用一場場血腥的角鬥就能壓抑下去,以至於讓角鬥成為了整個世界的文化,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唯一的解答就是:怒凱裡亞本身就是血神專門設計的世界,無論是那些嗜血如狂的人民,還是稀奇古怪的科技,甚至是以角鬥為核心的畸形文化體係,不正是那名鮮血之神所喜歡看到的東西麼?”
“那尊血神為安格朗專門設計了這個世界,也用這個世界牢牢綁死了安格朗:帝皇當然可以將怒凱裡亞徹底摧毀,但這也變相的殺死了安格朗的那些兄弟們,雖然他們早就已經死了。”
“總之,這種行為非但不會得到安格朗的感激,反而會在他內心中掀起更大的執拗:你難道還能指望安格朗腦子裡的那個釘子,跟你講道理麼?”
“更何況,摧毀了努凱裡亞,你又能確定安格朗的下一個激發點在哪裡呢:大遠征還要持續很長的時間,血神完全可以在一個帝皇無法顧及到的角落,捏一個一模一樣的努凱裡亞出來。”
“所以,將這個努凱裡亞保留下來,那麼最起碼一切還在已知的範圍內,如果將它消滅,那麼安格朗的未來真的就是未知的了:我們永遠不知道他會在哪裡爆發。”
“至於讓安格朗自己解決?”
康拉德笑了起來。
“我們換個想法。”
“假設,這隻是一個平民。”
“他從生命的一開始就被無窮無儘的欺壓所脅迫,在屈辱與反抗中失去了他珍視的一切:他的養父與兄弟,他的榮耀與仁慈,他原本的高貴與信念,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殺戮中,不得不失去。”
“而就在他的人生行走到了低穀的那一刻,他得到了力量,得到了殺戮的力量,得到將那些曾經欺壓他的人全部殺死的力量:他當然會將他們全部殺死,因為他在之前的反抗中,就已顯現出了如此的暴力傾向,因為在他腦海中,就有著暴力的源泉,因為鮮血的神明,會在他的耳旁喃喃自語。”
“讓我們想象一下:如果我們真的讓安格朗掌握了力量,在他人生的最低穀的時候,讓他率領著他的軍團,將努凱裡亞變成屍山血海的話,伱猜猜,這個故事的結尾,會是什麼樣的終點?”
【……】
“是的,你知道的,我親愛的姐姐,很少有人比你更了解亞空間。”
康拉德的笑容中,夾雜著幾絲苦澀的韻味。
“這種故事的終點隻有一個。”
【……】
【升魔。】
摩根的眉眼冰冷。
“是的,升魔。”
康拉德點了點頭,他對於這個詞語似乎頗感不屑。
“這就是一切的終點。”
“在鮮血之神的算計中,當安格朗再次踏上努凱裡亞的那一刻,他所要迎接的,無非是一場浩大無比的升魔儀式罷了。”
“帝皇可以帶走安格朗,也可以選擇摧毀努凱裡亞,同樣能讓戰犬軍團血洗這個世界:但所有的選擇都無法改變最終的結果。”
“帶走安格朗,最終迎接的會是他的叛亂。”
“摧毀怒凱裡亞,那也許整個戰犬軍團,甚至支撐不到大遠征的最後一天,就會在某個突兀出現的新努凱裡亞上,跟隨他們的原體而陷入癲狂之中。”
“而如果讓我們的兄弟當場開始他的複仇的話。”
“那……”
康拉德抿起嘴,向空氣中吐出了無聲的笑容。
——————
“我們就要迎接第一個升魔的兄弟了。”
【……】
“所有,現在你知道了吧,我親愛的姐姐:從一開始……”
“帝皇就隻有一個選擇。”
“最糟糕的,那個選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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