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以吞世者之名(下)_戰錘:以涅槃之名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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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以吞世者之名(下)(1 / 2)

就這樣,阿瓦隆之主以一種非常突兀,而且毫不靠譜的姿態,嘗試去拉攏一個與她算得上剛剛相識的血親兄弟,一起投入到反叛帝皇的偉大鬥爭中。

然後,不出意外的。

她就這樣地成功了:勝利的速度甚至比可汗的摩托都快。

【……】

隻能說,人類之主那直率、厚重且獨特的父愛,的確對培養基因原體們獨立自主的意誌,起到了不可替代的幫助:他隻用了五秒鐘的時間就做到了鮮血之神耗費十幾年的光陰都沒有做到的事情,真不愧是摩根最崇敬的基因之父。

而對於和安格隆輕易達成的口頭盟約,摩根也並不意外,畢竟在失去了努凱裡亞上的一切,並且重新獲得了清醒的思維後,安格隆能夠輕而易舉地分辨出,摩根是目前來說對他最好的人了:他清楚地記得阿瓦隆之主為了拯救自己而做出的一切事情,也銘記著另一位兄弟康拉德的付出。

至於帝皇,安格隆到不是不記得帝皇在整個計劃中的重要性,但奈何人類之主親手將這份恩情撕得粉身碎骨,而且在後續的種種舉措中,不但沒有半分補救,反而充分地體現了他對於安格隆毫不留情的工具觀念:這足以讓這位陷入虛無之中,了無牽掛的基因原體,將斧劈帝皇的黃金麵容,視做自己僅剩的人生目標之一了。

誠然,就如同阿斯塔特戰士對於基因原體又有著近乎不講道理的天生忠誠感一樣,所有的原體在帝皇的麵前,也都要受到某種無限趨近於忠誠的約束,但是比起他們麾下的戰士來說,這種約束就要弱上許多了:它並不能從根本上限製各個原體的堅定選擇。

而人類之主,又不是一個擅長利用這種約束的君王,安格隆也絕非是他手下的特例:這樣的例子在原體中堪稱到處都是。

轉念一想:就連帝皇【百般討好】的莫塔裡安,也會對人類之主心生無儘的怨恨,而帝皇選擇【理性對待】的察合台,還是公認的忠誠度最低的原體之一:有這兩個完美的例子珠玉在前,那麼對於被帝皇【完全漠視】的安格隆來說,留給他的選擇也就隻有那一個了。

於是,理所當然的,出於對毫無價值的人生的輕視,對願意幫助他的阿瓦隆之主的親近,以及對人類之主那單純的仇恨:第十二軍團的基因原體,在他正式加入帝國的不到五分鐘內,就成為了這個偉大國度潛在的叛亂分子。

至於安格隆對帝皇的忠誠?

啊……也許延續了五秒鐘吧。

而摩根的【保險計劃】,也因此增加了一份沉甸甸的重量:無論安格隆本身的茫然無措會對戰犬軍團造成怎樣的影響,第十二軍團終究是一股能夠影響到整個銀河走勢的力量,而且單論可靠性來說,如果隻是反對帝皇的話,安格隆有可能是摩根最堅定的盟友。

畢竟,莊森的忠誠是不可撼動的,就連摩根也無法想象,到底會有什麼樣的條件,能讓卡利班之主在危急關頭不去馳援泰拉。

而像基利曼、馬格努斯或者佩圖拉伯這樣的種子選手,他們的思想總是飄忽不定的,摩根沒有信心讓他們成為自己的死黨:他們能夠中立就是很不錯的情況了。

至於康拉德麼……

嗬嗬。

所以,和這些人相比。安格朗的表態也顯得重要起來:基因原體微笑地握緊了拳頭,與她的血親兄弟稍微碰了一下,權當為這段虛無縹緲的口頭盟約蓋了章。

在這一瞬間,阿瓦隆之主甚至允許自己暢想一下美好的未來,她幻想著自己把帝皇和馬卡多都扔出了泰拉皇宮,然後將整個人類帝國變成自己私產的模樣:當然啦,是需要在她偉大的父皇把帝國和大遠征的一切雷都給趟平之後。

到了那個時候,她不介意集中帝國所有的資源,來幫安格隆研究出一條徹底的解決之道,也不介意滿足其他兄弟的小小願望:比如說維係五百世界的獨立狀態,或者讓佩圖拉博去做他內心裡想做的任何事情,而不是非得執著於戰爭。

至於帝皇嘛……

原體眯起了眼睛。

如果可以的話,摩根肯定不會殺死帝皇的,她如今對於帝皇的仇恨已經沒有那麼巨大了,而是略微地下調:大概,是從死刑到流放這種區間的下調吧。

也許,她會在剪除掉帝皇的羽翼後,將人類之主秘密地流放到某個不處於任何星際航道的蠻荒世界上,在一座鬱鬱蔥蔥的山穀中,又或者是海灘的旁邊,給帝皇蓋一座泥瓦房子,讓她的基因之父好好地體驗一下刀耕火種、采集狩獵、每天隻能曬曬太陽的質樸生活:沒準兒他還能和蠻荒世界上的原始部落們好好溝通一下呢。

大不了,她到時候再把掌印者馬卡多一塊丟過去,讓馬卡多和帝皇一起體驗農家樂生活,一個負責種地,一個負責織布:她就不信這兩個人湊在一塊,還能夠手搓出逃獄用的宇宙飛船不成?

當然了,如果馬卡多不滿意這種安排的話,出於對掌印者最基本的尊重,摩根倒也可以選擇一個同樣不處於任何航線的封建世界,然後把掌印者扔在那裡,讓他當一個整日無所事事,隻能和書籍或者小孩子為伴的小學老師:作為一個曾經位於帝國最高層的政治人物,殺死掌印者的政治學生命,可比殺死他的生物學生命要有趣多了。

當如此惡毒的想法從摩根的腦海中劃過的時候,阿瓦隆之主幾乎要壓抑不住臉上的笑容了,但在良好的教養和強大的理性加持下,基因原體依舊能夠做到麵色如常地站起身來,將她的兄弟拉了起來,並安慰性地拍了拍小臂上的灰塵:畢竟她夠不到安格隆的肩膀。

【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協議。】

摩根接過了安格隆手掌中的杯子,打了個響指,無形的水浪便將其清洗乾淨,隨後精準地放回了原本的位置上,這嫻熟的動作吸引了安格隆本能的好奇心,也讓他意識到了,他現在正處於一個對於之前的他來說,多麼奇幻的世界。

“我不會違背它的。”

山之子點了點頭,就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隻要情況允許,他很樂意為了昔日努凱裡亞上的衝突與羞辱,與帝皇為敵:他倒是沒有殺了帝皇的想法,但是將那個老混蛋打趴在地上,讓他好好地體會一把失敗者的侮辱,也足以讓安格隆毅然決然地賭上性命。

歸根結底,現在的安格隆並不埋怨帝皇創造了他,也不會怨恨帝皇為什麼會將他扔到了努凱裡亞這種絕望的世界上:原體對人類之主所有的恨意,隻源自於那個刻在他腦海深處的瞬間。

當他在帝皇的麵前咆哮著他的兄弟,咆哮著他此生最珍貴的寶物的時候,安格隆能夠在人類之主的眼底,看到了那毫不遮掩的輕蔑與漠視:那不是對他的,而是對他口中的戰鬥兄弟們的。

高高在上的帝皇眼裡,自然容不下幾十個卑微的奴隸,安格隆的小兄弟們在他的這位基因之父看來不值一提:僅僅是為了這些已死之人的尊嚴,安格隆都願意等待著能夠複仇的那一刻。

不為帝國,不為努凱裡亞,不為那些虛無縹緲的混沌諸神。

隻為了他的兄弟們。

隻為了……安格隆自己。

至於摩根的這份盟約,到底是不是想利用他的力量,安格隆反而不太在乎這些:摩根的橄欖枝對他來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即使是為了回報阿瓦隆之主在努凱裡亞上為他奔波的努力,安格隆也不介意加入摩根的秘密陣營。

反正,現在的努凱裡亞人也不過是一縷苟活的幽魂而已,為了不再成為那個血神,又或是帝皇的永久奴仆,安格隆不會輕易地尋死覓活,但如果情況允許,他也不會去重視自己的這條爛命的。

虛無充盈了原體。

他已為虛無之王。

儘管,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站在安格隆的對麵,摩根自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她沒有繼續和山之子拉扯下去的想法:能做到這一步,就已經是阿瓦隆之主的極限了,除非能夠像康拉德那樣,讓安格隆在摩根的身邊,再待上至少十幾年的時光,慢慢培養。

摩根倒是不介意這一點。

但很可惜的是,阿瓦隆之主的提案,被她的基因之父否決了:帝皇對於安格隆的漠視是真切的,他直截了當地告訴摩根,比起教育這個【已經成型】的原體,蜘蛛女皇對帝皇來說,還有更重要的用處。

回憶到這裡,摩根的瞳孔中閃爍過了一絲冷銳的鋒芒,她又簡單地向安格隆囑咐了幾句,但是在麵無表情的山之子身前,卻始終得不到什麼有效的回應:安格隆的冷漠和多恩又不一樣,摩根能夠從多恩那裡,感受到一顆熾熱的本心,那是帝拳之主真正的靈魂。

但是安格隆?

他連心都是冷的了。

到最後,就連阿瓦隆之主也隻能有些狼狽地退場,她用幾句場麵話結束了這場會談,給了安格隆能夠隨時聯係自己的方式,來作為必要的保險,在山之子又一句艱難萬分的感謝中,摩根指了指她留下來的一大堆【禮品】,才向著大廳的正門走了過去。

但就在摸到門把手那一刻,阿瓦隆之主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她轉過頭來,卻隻見安格隆已經重新坐到了地上,低著頭,氣息沉重:他的虛無顯然不是摩根用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簡單問題。

此時的安格隆也覺察到了摩根轉回來的目光,他並沒有掩飾自己的低落狀態,就是坐在那裡,雙手搭在膝蓋上,神色呆滯地看向了舷窗外的虛空,嘴唇乾裂。

他近乎是喃喃自語。

“你說,我又該怎麼活下去,摩根?”

“……”

“我什麼都沒有了。”

原體咬住嘴唇,直到發白,他麵頰上的肌肉因為痛苦和悔恨而交織在了一起,似乎還想吐出更多的抱怨,但最終,他發出的也就隻有無垠的歎息,以及一種類似於抽泣的痛苦呻吟。

“我應該死去的,這對我們所有人都好。”

“我活著又能做什麼?就像現在這樣,渾渾噩噩的活下去麼,直到再一次迎接死亡?再一次成為那些大人物們爭奪的奴隸?如果他塑造我的目的就是想讓我成為奴隸,那又為什麼要讓我能夠如同人類一樣的呼吸,有一樣的喜怒哀樂?”

“……”

“他不如在最開始就殺了我,就在他那艘金碧輝煌的旗艦上,砍下我的腦袋,抹去我的靈魂,那是他唯一能夠給予我的慈悲,但他拒絕將這種慈悲給予給我。”

“……他把我扔回了牢籠。”

“……摩根……我……”

“感謝你的好意,感謝你,還有康拉德的付出,但這……”

“這對我來說……”

“就是牢籠:奴隸的牢籠。”

“我就像奴隸一樣:像一個奴隸那般的一無所有。”

“……”

許久之後,原體拚儘全力地牽扯著麵頰上的笑容,朝著他的血親露出了一個歉意的微笑,請求她原諒自己單方麵的泄憤。

“抱歉,摩根,我……我不是故意想要打擾你的。”

“我隻是……我隻是覺得你很難理解,我現在的……”

【不。】

【我很能理解。】

安格隆的話音未落,他的血親就以一種近乎蠻橫的態度,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語:摩根已經轉回了她的頭顱,隻見她站得裡那扇厚重的鋼鐵大門極近,投下的陰影便徹底掩蓋了麵容上的表情。

但阿瓦隆之主堅定的聲音,卻如同利劍一樣,輕而易舉地刺穿了安格隆迷茫的內心,刺進了山之子最深處的永恒。

【聽著,安格隆。】

【你現在的一切感受,我都是能夠理解的:因為,我曾經和你擁有過同樣的遭遇,我的遭遇甚至比你還要更糟糕一些,伱在失去前最起碼擁有過它們,而我卻連擁有與失去的資格都沒有。】

原體笑了一下,她笑聲中的苦澀讓山之子沉默了:他意識到了這並非是摩根的謊言。

【你和我是一樣的,兄弟:我們都是一無所有的,踏入了這個偉大的帝國,我們都與我們那些可笑的血親不同,當他們還沉浸在遠征與親情中的時候,我們卻已經看透了這銀河的真相,我們卻已經知曉了我們可悲的地位,和本質。】

【那個家夥在對待我的時候就像對待你一樣無情:他根本懶得在我麵前加以偽裝,他徑直地撕下了父親的假麵,他的每一個音符中都充滿了算計。】

【在他的麵前,我隨時都會變成那個一無所有的家夥。】

【……】

【我曾經是這麼認為的: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但……】

原體咧起了嘴角。

她悠閒地拖長了音調,側過視野,注意到了安格隆已經被她的話語所吸引:在山之子的注視中,摩根將自己唇角上的微笑,顯示地很清楚,那很具有說服力。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安格隆。】

【我不再是一無所有,我在這個銀河中找到了最珍貴的東西,找到了值得我去守護,值得我去謀劃許久的寶物:這種寶物並非是獨屬於我的,兄弟,如果你想的話,你也是可以擁有他們的。】

【擁有屬於你的那一份。】

【所以,彆這麼快就絕望。】

【等待一下吧:隻需要等待稍微一小會兒。】

“……”

“你在說什麼?”

安格隆皺起了眉頭,他很難想象會有什麼寶物,能夠和自己在努凱裡亞上的戰鬥兄弟們相比:僅僅是這個想法就讓他覺得褻瀆。

而摩根並沒有回答他,阿瓦隆之主隻是收回了視線,微笑著推開了麵前的沉重門扉,伴隨著一次巨大的震動感,偌大的房間中就隻剩下了皺起眉頭的安格隆。

然後,虛無,再一次襲來了。

在短暫的思考沒有結果後,安格隆也沒有繼續,他將自己的頭顱埋在了兩條胳臂之內,如同一尊沒有生氣的石像一般,就這麼坐在那裡,久久地靜寂無聲。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

寶物?

也許,隻是他的血親,再有一次地安慰他罷了。

——————

而在門外,阿瓦隆之主所能做的事情,明顯要更多一些。

在她關上大門的那一刻,便有十幾個眼巴巴的腦袋瓜子,一窩蜂地湊到了蜘蛛女皇的麵前,摩根能夠辨認出最前方的基爾,還有被擠到最後的卡恩和德雷格爾,至於中間那十幾張粗獷的麵容,阿瓦隆之主也無法完全認清。

這些戰犬都長得太糙了:遠遠沒有她的子嗣精細。

原體揮了揮手,示意麵前的這些小家夥保持安靜,然後將視線放在了最前方的基爾身上,摩根的麵色稍顯嚴肅,於是,每一名戰犬的麵色也變得不太美妙。

【安格隆已經醒了。】

隻是第一句話,就引起了一陣低沉的歡呼。

【但他的狀態很不好,就如同我們預料中的那樣,他現在應該比較抗拒與人交流,也會比較抗拒與你們見麵:具體來說,他現在還沒有找到為帝皇以及整個人類帝國效力的理由,至於原因嘛,想必我就不用說出來了。】

摩根勉力地笑了一下,她在有些壓抑的氣氛中,尋找了能夠扭轉局勢的因素:最終,她在站在隊伍最末尾的卡恩身上,看到了某種殘存的可能性。

“我知道了,大人。”

代理軍團長點了點頭,他頗為嚴肅地想摩根鞠了一躬,其身後的每一個戰犬也都在這樣做:對於第十二軍團的戰士來說,這是一個嚴肅到難以想象的禮節。

“再一次,感謝您為我們的原體和我們的軍團,所做的一切。”

基爾的麵容是嚴肅的,摩根的話語並沒有打消他的鬥誌。

“至於我們的基因之父,我們會努力勸說他的:我們曾為了他的回歸而等待了一百年,我們還有更多的耐心和時間,向他證明我們是配得上他的戰士,我們是不會畏懼任何失敗和挫折的。”

【……祝你們好運。】

摩根沒再說什麼,她在向每個人露出了簡單的告彆微笑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阿瓦隆之主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理由了,她能為安格隆所做的一切,她能從安格隆這裡得到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雖然結果不算太好,但也絕對算不上太糟糕,隻有有一種心餘不甘的遺憾罷了:而這種略帶不甘的遺憾,才是這個宇宙中的常態。

至於接下來……

就要看戰犬們自己了。

——————

人類帝國,比安格隆想象的更無情,也更讓人厭煩。

因為,就連他現在唯一擁有的寧靜,山之子都沒有享受太久,還不等摩根的馬靴踏地聲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一聲深沉的撞擊就令基因原體不得不抬起頭來:隻見一個孤獨的身影走了進來,這身影雖然遠沒有安格隆壯碩,卻也比普通的凡人要健壯得多得多。

即使比起摩根來,這個身影也並沒有矮上多少:或者說,隻能摸到安格隆胸膛的阿瓦隆之主,也許才是那個例外吧。

這道健壯的身影明顯在敬畏著安格隆,他很快就將身後的鐵門關上,不敢打擾到房間中的寧靜,但是在他關上鐵門的前一刻,基因原體的視野依舊捕捉到了門縫處那十幾個相同的身影,正擠做一團,緊張無比的朝著房間裡觀望。

安格隆沒有說話,他安靜地看著這個身影走下台階,緩步且鄭重地向他靠近,山之子那死寂的表情讓來者的呼吸聲,都不敢太過於明顯,在他走到大約十步之外的,他如同戰士一樣地站直了身子,低沉的語氣裡,卻有著幾絲完全控製不住的顫抖。

“吾主。”

他說到。

“我們終於等到您了:安格隆大人,我的原體,我們等了這一天很久了,您的軍團早已準備好迎接您來領導我們的這一刻。”

“為了您的意誌,我們願意赴湯蹈火到世界的終末。”

“我是您的子嗣,你最忠誠的戰犬與利刃,我名……”

“夠了!”

原本,安格隆對他的話語還抱抱著幾絲好奇,但是一聽到這張口就來的服從和忠誠,山之子又迅速的感到了厭煩:這些所謂的他的子嗣,和努凱裡亞上那些效忠於高階騎手們的仆從又有什麼區彆?他們不過是一些更高階的仆人罷了,因為些許的改造或者洗腦,就可以隨便地向著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言之鑿鑿地宣誓著自己的忠誠和奉獻。

這讓安格隆感到了惡心。

他並沒有起身,也沒有狂怒到試圖撕碎這道聲音,沒有屠夫之釘的折磨,安格隆的本性其實並不是嗜殺,而且,他也已經失去了肆意屠殺的衝動感。

基因原體隻是轉了一個身,背對來人,他的聲音沉重如響雷,隻是開口,就把十步之外的戰犬震得顫抖了起來。

“離開。”

安格隆說到。

“離開這裡:我沒興趣傾聽你的誓言或者忠誠,我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離開這個房間,我不想在這裡看到你。”

“大人……”

那身影的呼吸都起了變化,他明顯沒有預想到這樣的情況,即使背對著他,原體都能夠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家夥有多麼尷尬地佇立在原地:即使是這樣的責難,都沒有在他心中激起怒火,這反而令安格隆愈加的輕蔑了起來。

戰犬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安格隆已經失去了耐心:利用了原體那與生俱來的卓越思維,山之子輕而易舉地就從那慷慨激昂的誓詞中找到了巨大的漏洞。

“你不是說,願意遵守我下達的任何一個命令麼。”

他的聲音響亮且諷刺。

“怎麼,我的第一個命令,你就想當麵違抗嗎?”

“……”

“出去,如果你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忠誠的話,那彆來打擾我:你和房間外的任何人都彆來打擾我,我不想見任何人。”

“……”

沉默籠罩了戰犬,而安格隆依舊沒有回頭,他還是像一座倒塌的石像般死寂,但他感覺到了他的話語所具有的威力:在一陣充斥著不甘與恥辱性的沉默後,戰犬的腳步聲緩緩地向大門靠近,其中的遲緩與斷斷續續的停頓,甚至在原體起的心中掀起了一抹憐憫。

他聽到了戰犬不甘地推開了房門,消失在門外的聲音,也聽到了大門重新關上的那一刻,門外瞬間響起的嘈雜聲:但無論如何,他終於能夠安靜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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