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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帝皇:你不懂,但這真的很有意思(1 / 2)

【要相信後人的智慧,要相信曆史的進程:但更重要的是,要相信自己的無能為力,要相信,在麵對命運的浪潮之時,哪怕是最偉大的天才也隻能彆過頭去,麵色蒼白地逃避悲劇的到來。】

+……這就是數字命理學對你的兄弟的預言麼?+

【唔,目前來說……是的。】

羊脂玉般的柔荑上缺少了必要的血色,光潔無暇的細膩遮掩不住內在的蒼白,蜘蛛女皇的纖指一向是她柔弱示人的代表作,訴說著最好的偽裝:哪怕隻是將桌麵上薄薄的水晶片撫入掌心,也顯得是如此重若千鈞,隨之泛起的紅黑色光芒更是籠罩了原體的麵龐。

【不過我也不是很確定,畢竟您知道的嘛,研究這東西隻是我的業餘愛好罷了:我平日裡更喜歡用塔羅牌、神諭卡、盧恩符石、占星骰子又或者是水晶球這些東西,來搞神秘主義活動。】

【而不是……數字命理學。】

原體的話語一頓,嘴角上掀起了譏諷的笑容,她的手指則是嫻熟地翻過了卡牌,任憑其上的虛無被鮮血色的光芒吞噬,並逐漸幻變出她想要看到的東西。

+因為前者的效果更好麼?+

在桌案的對麵,人類之主同樣捏住了他手中的幾張牌,麵前則是散落著更多的小物件:帝皇的聲音顯得有一些懶散,不過依舊是透露出了十足的好奇心。

【不。】

摩根輕哼了一聲。

【因為有資格來找我占卜的那些傻瓜蛋們,比如說我麾下的親信軍官,還有立下了功勞的破曉者戰士與凡人精英們,他們相對來說更喜歡這種……傳統藝術。】

【雖然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我不過是用我的靈能能力看透了他們內心的所思所想,然後用幾句雲裡霧裡的話語,指點一下他們潛意識裡的那些人生目標。】

【大部分的傻瓜蛋在這個階段後,就會興高采烈地告辭離開,剩下的一小部分,則是還需要我再多翻幾下牌,假裝在命運的海洋裡替他們摸索了好一陣子,然後再編出來一套說辭:總歸不過是他們心中的妄想而已,因為害怕說出來會被嘲笑,所以想找一個所謂的占卜大師幫他們說出來罷了。】

話音落地,所有的牌便都被原體掀了過來,能夠在其中看到莊森與基裡曼的麵孔,不過這些帝皇子嗣都已不負往日的神聖威嚴,反而透露著一種令人恐懼的魔氣:尤其是基利曼,在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不詳氣息,甚至完全地碾壓了他身旁的八個兄弟。

但摩根對此熟視無睹,在過去的幾周裡,她已經見過類似的惡魔氣息浮現在她的幾乎每一個兄弟的麵龐上了,甚至包括伏爾甘與察合台可汗:至於基裡曼?他並不比摩根接下來的嘲諷更令人吃驚。

【說真的,父親,我一直覺得這一點挺諷刺的:我麾下的凡人精英們或是嘔心瀝血、勤勤懇懇地工作了幾十年,或是在十幾場戰爭中出生入死、披荊斬棘,就是為了能夠來到我的麵前,讓我麵露神秘地說兩句他們的心裡話。】

原體搖了搖頭,她的笑容更多是一種無奈。

【幾句空口白牙,就是對他們過往人生的所有獎勵,他們卻還要反過來,跟我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千恩萬謝地離去:然後更加拚命努力地為我工作。】

【說到底,這更像是一種高明的謊言,不過略有善意。】

+所以,你其實並不相信所謂的占卜和預言嗎?+

帝皇從他的手牌中捏出了一張散發著金光的上品,摩根能夠隱約在其上看到科爾基斯人的臉:隻見人類之主興致勃勃地將這張牌塞進了他麵前,那象征著人類帝國的紙牌山中,但在下一刻,伴隨著紙牌山開始了搖搖欲墜,帝皇的臉上終究閃過了一絲失望。

【倒也不是。】

原體撇著嘴。

【我會在一些小事,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就比如說決定今天的下午茶吃什麼這種問題上,運用我的占卜能力,但我從不會把水晶球或者塔羅牌,運用在預測其他人的命運上:哪怕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凡人的命運,也值得比這些運用死物更嚴肅的對待。】

+……+

人類之主的目光從他又一個失敗的作品上移開,瞥向了他專心致誌的女兒: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保持著一種古怪的沉默,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直到摩根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後,帝皇才當即開口,堵住了原體的問詢。

+但即便如此,你依舊能夠熟練地使用數字命理學,甚至能夠用這套理論,來推理出你尚未謀麵的兄弟科拉克斯的情況:這還是你親口承認的不擅長的項目?+

【我隻是不擅長這個項目,但不代表我不會。】

原體揚起頭顱,說出了她內心中的不屑,隻見她的手指撫過了桌角上最後一張無名的卡牌,在確定了這就是她想要的那一張,摩根的目光輕輕滑過,卡牌上便逐漸現出了一堆駭人的屍骨。

原體的聲音在回蕩。

【畢竟,我可是曾經花費了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來研究這個所謂的數字命理學:既然莫塔裡安能夠明目張膽地去鑽研針對我的反靈能學識和裝備,那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鑽研一下巴巴魯斯人引以為傲的“科學理論”呢?】

阿瓦隆之主輕笑了一聲,她刻意在【科學理論】這四個字上加了重音,毫不遮掩自己的蔑視態:在花了一段時間去鑽研被莫塔裡宣稱為科學的數字命理學後,蜘蛛女皇不但掌握了這門技術,而且還在內心中對她的兄弟宣判了末日。

原因無他。

摩根可以用康拉德的肺、莊森的鬃毛,羅伯特的媽媽再加上多恩的小毯子來賭咒發誓:這個所謂的數字命理學背後,一定有著某位亞空間存在的影響,莫塔裡安那套神神叨叨的運算過程,如果放在靈魂之海裡,沒準兒就是直接發給某位混沌神明的私人信件。

想到這裡,蜘蛛女皇的目光掃過了她的父親,她不相信人類之主對此會一無所知,但是帝皇似乎從來沒有展露過,想在這方麵糾正莫塔裡安的苗頭,儘管他對於巴巴魯斯人的偏愛有目共睹。

既然如此的話,摩根也懶得說些什麼:如果當事人是莊森、康拉德或者基利曼這些,甚至是其它的任何兄弟,阿瓦隆之主沒準兒還會嘗試在帝皇麵前提兩句,但如果是莫塔裡安的話……

嗬……來冬再見啦。

原體的唇瓣輕碰,宛如喃喃自語搬的吐出了一句標準的巧格裡斯方言,平仄的韻調比絕大多數白色傷疤戰士的嗓音更悅耳:她一邊目睹著掌中的水晶牌不斷的幻化與變形,在累累的骨白色屍骸上長出漆黑的羽翼,一邊看著桌案對麵的人類之主收攏坍塌的紙牌山,不死心地再次開始了實驗。

當他抓住了那些紙牌時,人類之主還不忘向他的女兒提出了新的問題,帝皇在與摩根的交談中,似乎總是喜歡做這種在摩根看來無意義的事情:他會不厭其煩地提出某些原體認為無關緊要的問題,就仿佛能夠從這些細枝末節上,揣摩出阿瓦隆之主的真實內心一樣。

+所以,摩根,真正令我好奇的一點是:你為什麼要用數字命理學中最不穩定的卡巴拉體係,而不是更嚴謹的迦勒底體係,又或者是更受歡迎的畢達哥拉斯體係,來推測你的兄弟的命運?+

麵對基因之父的提問,原體隻是撇著嘴。

【我隻能說,這也令我感到好奇,父親:雖然數字命理學本身就是一項古老的人類學科,但我從未想過口口聲聲都是帝國真理的您居然也會對於這種【封建迷信】信手拈來,您甚至知道畢達哥拉斯這個冷門到就連佩圖拉博和康拉德都沒怎麼聽說過的遠古先賢。】

+你說呢,摩根?+

人類之主笑了起來。

+畢達哥拉斯這個人也許並不重要,但引導他走上哲學之路的老師,卻是號稱科學與哲學之組的泰勒斯:那伱猜猜這個泰勒斯,又會是誰呢?+

【……】

【想必莫塔裡安對於這個事實會很傷心吧。】

+沒什麼可傷心的,帝國真理正是這無數個事實後的產物。+

原體摸著手中的卡牌。

【對於您提出的那個問題,原因也很簡單:迦勒底體係和畢達哥拉斯體係的確更準確,但它們都需要一個非常關鍵的數據,也就是被測試者的出生日期,而卡巴拉體係隻需要名字就可以了。】

【如果,您能提供相關數據的話,父親,我倒是不介意換一種辦法,再算一遍:作為我們的基因之父,您還記得您是什麼時候把我們創造出來的嗎?】

+……+

帝皇不說話了。

【再說了:就算是不準確的預測,又能怎樣呢?】

原體將卡麵朝自己,向著它努了努嘴,那千變萬化終於展露出了摩根渴望的答案,數之不儘的骸骨被黑色的羽翼所裹挾著,最終凝固成了一張滄桑的人臉:形銷骨立的麵龐蒼白如雪、雙眸則是漆黑如深夜、烏黑的長發垂落及肩,一股莫名的憂傷便撲麵而來。

摩根靜靜地目睹了這張麵孔。

坦率的說,這張麵孔長得並不好看,反而有一種與其憂鬱氣質並不匹配的粗糙,但當阿瓦隆之主感受著其上的黑暗氣息,並本能地聯想到了康拉德的時候:兩相對比之下,摩根便覺得這個新的兄弟,倒也長得挺順眼的。

最起碼比康拉德強。

比摩根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康拉德強,但是比起經受她調教之後的康拉德,眼前的這個人,反而缺少了一股精神氣兒,缺少了那種莫名的自信心,讓他沒有午夜幽魂看起來那麼活力四射,這更像是一個憂心忡忡的苦心積慮者。

但摩根覺得,這可能並不是因為長相的原因,而是……

原體的目光下移,掃過了卡牌上唯一一行文字,那裡用著扭曲的高哥特語,書寫著【科瓦斯—科拉克斯】這個名字:顯而易見,這個名字屬於她的兄弟。

但這個名字本身,卻是讓阿瓦隆之主差點兒笑出聲來。

【您是認真的嗎,父親?】

她直接看向了帝皇。

【科瓦斯—科拉克斯?】

+這個名字在他的母星上意為救世主,或者拯救者。+

帝皇隻是瞥了她一眼,而摩根則是毫無保留地譏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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