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隻是眨眼間的事情,埃爾文動一下瞳孔,獵人與他的獵物便齊刷刷的倒在了地上,在農業世界的泥土中翻滾著:守衛者沒有等他的戰友上前來幫忙,他用雙腿夾住了身下流血的軀體,一隻手掐住了異形的脖子,另一隻手則是緊握住了掌中的卡塔昌戰鬥刀。
紅光一閃,鮮血橫飛。
咧嘴大笑的頭倒在土地上,無助的翻滾著,它在天空中的異形同伴們於此轟然四散,再也沒有試圖乾擾這條防線:隻有當他確認了獵物徹底死掉後,獵人這才緩緩的站起了身來,老埃爾文仔細的觀察著這個家夥,他確定了這不是自己的老部下,但是在這獵手的胸前,兩枚金鑲玉的,用玫瑰與鷹翼構成的勳章是那樣的顯眼。
“女皇勳章?還是兩枚?”
老將的聲音第一次有些驚訝。
“那是什麼怪物?即使是在神聖泰拉的凡人輔助軍裡麵,能一個人得兩枚泰拉之星也不多吧:當初摩根閣下設立女皇勳章時,就是對標帝國的泰拉之星的。”
“我不知道。”
破曉者老實的搖了搖頭。
“大概是湊巧回到阿瓦隆軍事學院進行輔導的老士官吧。”
“也許吧……”
老埃爾文眯起了眼睛,但還沒等他陷入到回憶中,新的槍聲就打斷了他的思考:女皇親衛軍與醜角們的廝殺雖然迅速且慘烈,但持續的時間很短暫,這裡可是阿瓦隆的衛星,援軍彈指便至。
至少兩百名破曉者戰士從側翼投入到了戰鬥中,他們都是從神聖泰拉走出來的老兵,手中的槍口與利刃讓戰局瞬間逆轉:這也是老埃爾文會不慌不忙的原因,他從不擔心這些靈族真的能成氣候。
衝刺,跳躍,旋轉、廝殺:阿斯塔特戰士與醜角們的戰鬥是用凡人肉眼很難捕捉到的,隻能聽到垂死的尖叫在槍炮的漩渦中扭曲,銀白色的盔甲還有花花綠綠的格子大衣在草場間交錯,價值連城的果林在利刃麵前傾倒,埋葬在愈加混亂的局勢中。
摩根的驕傲武士與鮮衣怒馬的死神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破曉者的殉難人數會更多一些。但並沒有多到難以接受:不過真正令人感到驚異的是,當更多的援軍抵達時,他們就會發現,那些理論上已經戰死的戰士,會充滿茫然的重新坐起身來,而那些被他們殺死的醜角也是不知不覺的消失在了原地。
老埃爾文死死的盯住了一個被斬殺落地的醜角,他敢發誓自己沒有失神過片刻,但不知不覺間,那具屍體依然消失了:就仿佛有人刻意的抹去了他的記憶。這種情況難免讓人不安,但當更多的支援部隊也源源不斷抵達戰場的時候,也隻是讓人不安而已。
又是數十名破曉者,數以千計的凡人輔助軍,他們中有著最精銳的跳幫隊,隻用了幾分鐘的時間便將醜角劇團的浮空載具擊落到了地麵上:這似乎在異形的襲擾部隊中吹響了撤退的號角,它們一窩蜂的退去,這才發現自己的退路早已被截斷了。
雄鷹的嘯叫聲從足以俯瞰原野的雲層間傳來,巨大的陰影遮蔽了醜角們的身軀,用靈活的姿態死死咬住了它們的腳步:那是三十名騎乘巨型猛禽的戰士,他們身著著特彆製作的盔甲,胯下長有雙翼的巨鷹夥伴,甚至比一台帝皇之刃坦克還要巨大。。
“那是伯勞騎士?”
老埃爾文來了興趣。
“真有意思,他們終於可以組成編製,投入戰場了?”
“投入戰場是做不到的。”
破曉者搖了搖頭。
“像這樣的巨型猛禽在戰場上隻能作為活靶子存在,血肉之軀畢竟無法承受住子彈,但若是放在後方的高樓大廈間,這些人就能發揮出不一樣的作用了:不少擁擠的巢都需要這種威懾力強大,但是體型又不過於臃腫的空中警隊。”
“他們比凡人速度更快,比阿斯塔特要更靈活,能夠作為巡查力量與高效的支援力量投入警備:在阿瓦隆本土的幾座主要城市裡已經有數千名像這樣的伯勞騎士了,倘若配合默契的話,隻靠他們就可以擋住阿斯塔特戰士的進攻。”
“我對此毫不懷疑,隻是……”
“他們的傷亡比會很難看。”
“僅此而已。”
破曉者倒是不怎麼在乎:他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不過,既然這群眼前的這群醜角已經【傷亡不少】的話。”
摩根之子意有所指,他擔憂的事情很快便成真了:隻見在醜角劇團們逃竄的最前方,一道模糊的光暈沒來由的矗立在了那裡,沒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影子卻是實打實的擋住了破曉者們的追擊。
“這家夥看起來和之前的那些醜角都完全不同。”
老埃爾文有些擔憂。
“事實上,它讓我想起了我以前聽說過的某些事情。”
“可以詳細說說嗎?”
“是這樣的,我對於醜角劇團的大部分了解其實都源自於我在破曉者軍團中的好朋友塔拉辛,他對這些異形的研究很深入,也曾給我講解過這些稀奇古怪的靈族,彼此之間的分工和地位。”
“而且他格外著重的告訴我,在醜角劇團中有一種角色,雖然平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極少會真正的投入到戰場上,但倘若其出現便會扭轉整場戰爭的局麵:眼前的家夥便給了我這樣的感覺。”
“恐怕你猜對了。”
破曉者的聲音低沉。
“那便是【嬉高奇】。”
“它們的頭目。”
“不。”
“它是一個……獨角!”
“獨角?”
沒等破曉者疑惑,從光暈中走出來的獨角便動了起來:它在眨眼間的功夫穿過了半個戰場,從數百名破曉者間穿梭而過,在它的雙手處有著白光在閃爍,卻沒有沾上哪怕一絲一毫的血腥,而就在這名獨角的身後,數十名征戰了百餘的泰拉老兵卻渾身癱軟,紛紛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沒有呻吟,沒有怒吼,沒有垂死掙紮,卻同樣也沒有死亡來臨前的寂靜:這些精銳的戰士像是睡著了一般倒在地上,他們的身影像是不穩定的電視符號般躍動。
“又是這樣!”
破曉者咬緊了牙關!
“它每次都要用如此羞辱的手段來終止我們之間的戰爭!”
“然後就會……”
話音未落,獨角如幻影般繼續朝著他們的所在地前進,就仿佛它已經知曉埃爾文腳下的要塞便是整個農業世界中,唯一值得注意的戰略目標:它都身影時而顯現,時而消失,仿佛一個幽靈,一個遊蕩在阿瓦隆軍隊序列中的幽靈。
無論是空中的伯勞騎士,還是地上的女王禁衛軍們,所有人都在朝著這個幽靈怒吼,沒有人因為破曉者們的倒下而心生膽怯,有的隻有更多的怒火與勇氣,但是熊熊烈火卻燒灼不到獨角的身影,它不斷的穿梭與躲閃,又不斷的舞動與跳躍,倒在它腳旁的人越來越多,鮮血卻沒有流淌,隻有一種如同沉睡般的寂靜縈繞在影子的旁邊。
一次呼吸。
伯勞騎士們墜落於地。
兩次呼吸。
僅剩的破曉者們被穿透。
三次呼吸。
哪怕是最頑固的凡人輔助軍戰士,也屈倒在地上,象征著阿瓦隆的至高榮譽沾染上了泥土,在獨角的腳邊乒乓作響,這可怕的怪物抬起頭來,與老埃爾文對視著,恍然間,老將竟然在這個怪物的身後看到了一個駭然的身影。
他仿佛看到一尊神明,一種絕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它有著長而尖的下巴與鼻子,麵部是那樣的扭曲,服裝是那樣的絢爛,仿佛一個三四米高的宮廷醜角,正在用那張滲人的笑臉審視著他。
它來了。
埃爾文甚至忘記了呼吸,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隻知道獨角已經緩步的來到了他腳下的要塞旁邊,輕易的走進了防禦係統的死角裡麵,隨手推開那道不應該有人知道的暗門,然後不慌不忙地掏出來了一支符號筆。
接著……
【停下!】
聲音席卷了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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