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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Flag(三合一)(1 / 2)

【夢想?】

【你居然想問這個,兄弟?】

“不是我,是我們的父親:他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那還真是奇怪呢。】

“有什麼奇怪的:這真的是我們的父親讓我問的,摩根。”

【不,我隻是好奇,帝皇居然會關心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在我的印象裡,人類之主是向來不把彆人的想法當回事的,更彆說是那些還沒有落實的空想了。】

#牧狼神的輕笑#

“你會有這種誤解很正常,我親愛的摩根姐妹:你沒能與我們的父親相處更長時間,這導致了你不夠了解他,沒有充足的機會,去目睹到他的偉大,我為此而傷心,但我不會置氣語你的無禮。”

“你隻需要記住一點:父親永遠比你想象的要更加美好。”

【真的麼?】

“當然:放眼全銀河,你是找不到比我更了解他的人的。”

“不要質疑我的忠告:尤其是在關於我們的基因之父時。”

【那好吧……我儘量。】

摩根將雙手背在身後,青藍色的瞳孔漫不經心地掃過牧狼神略顯勉強的笑容,她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為荷魯斯搖了搖頭:蜘蛛女皇完全沒有遮掩她承諾中的敷衍,而牧狼神對此毫無辦法。

他甚至不在意摩根的話語中對於帝皇表露出來的不敬:並非是有意偽裝,而是真的不在意,考慮到在荷魯斯的至交好友中,有著察合台可汗、聖吉列斯以及莫塔裡安這些著名的忠臣孝子,恐怕對於人類之主的百般抨擊,牧狼神早就在過去的日子裡聽得耳朵起繭了。

天知道他是怎麼在十九位基因原體裡麵,精準的挑中了這麼幾位重量級做摯友的。

而與【背地裡抨擊帝皇】這點兒小事相比,摩根注意到,讓荷魯斯更加在意的,反而是話題中另外兩個重點:他在那裡迫不及待的證明這一切都是帝皇讓他做的,話語難免顯得過於生硬,胸腔中的不自信幾乎要噴湧而出了。

與之相比,荷魯斯在話語的最後還要重複一遍,他在【帝皇】這個問題上的權威性,這一幕摩根倒是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在與摩根的談話中經常這麼做,尤其在他預定了戰帥的寶座之後。

牧狼神已經本能的意識到,作為戰帥,作為後帝皇時代,眾人眼中實際上的帝皇代言人,時刻強調他與人類之主的親近關係,強調他才是帝皇選中的那個人,對於他自己來說又有多麼的重要。

這種急功近利,往好了說叫果斷作風,反而讓蜘蛛女皇開始欣賞她的兄弟了,她並不排斥以後與荷魯斯長期共事,並為此和牧狼神簽訂看不見的妥協條款。

這一點很順利。

荷魯斯不是蠢貨,摩根當然也不是,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在經曆了一場他們兩人之間前所未有的長談過後,牧狼神與蜘蛛女皇已經大體摸清楚了,他們該如何與彼此相處才能融洽:許多退步與妥協在不經意間便達成了。

摩根習慣了將他們兩人中的談話主導權交給荷魯斯,讓牧狼神提出他感興趣的話題:荷魯斯心中的疑問與顧慮似乎永無止境,他永遠有新的問題要去旁敲側擊,從摩根這裡得到一個心安,他當然會想要成為那個優先開口的。

而反過來,荷魯斯也默認了摩根在他麵前的心不在焉,蜘蛛女皇的態度永遠捉摸不透,她的要價總是宛如在荷魯斯是心頭割肉,但為之付出的承諾卻僅僅是一片片抓不住握不牢的白雲蒼狗,每當她那副標誌性的微笑浮現時,再多的言之鑿鑿也讓人難生心安。

荷魯斯知道摩根是故意的:在他收集到的情報中,蜘蛛女皇明明是以一個簡單的微笑,就可以讓最多疑的人放下戒備的存在,他麵前這位刁鑽毒辣的姐妹,也許就隻是為了他一個人而準備的。

但牧狼神選擇了接受。

自從他在基因之父的口中聽到了那一句渴望已久的承諾,荷魯斯便決定,他要一直以戰帥的標準來標榜自己:有些血親兄弟當然維係著過去的兄弟親情就好了,但還有些兄弟,與他們的相處就不得不加上一絲惡臭的官腔了。

莊森如此、基裡曼如此,而被他們推了出來,作為莊森或者說遠東這個小團體的頭麵人物,摩根自然也是如此:當牧狼神將他與摩根之間的談話,理解為在麵向【對麵的八個人】談話時,無論是旁敲側擊還是虛與委蛇,都變成了可以欣然接受的必要步驟。

他告訴自己必須習慣,他們還要這樣過很多年呢:而且比起他那些尚且習慣用自己骨子裡的淳樸天性代替大腦思考的兄弟來說,摩根至少是一個冷靜的合作夥伴,她的思維總是在運轉的,哪怕他們在某件事情上完全秉持兩個觀點,但談總歸是能談下去的。

更何況……

“我覺得我們還是挺像的。”

“在大部分的問題上,我們都能達成一致:作為聰明人。”

荷魯斯的掌心向上,向他的姐妹伸出手來,儘可能地擺出一副溫和的紳士姿態,雖然並沒有得到蜘蛛女皇多麼熱烈的回應,但當他們肩並著肩,走下可以俯瞰整座軍團營地的陽台,向著摩根一早便令人清理出來,可以容納所有基因原體的平地前進時,他們還來得及達成最後的共識。

並解答彼此的疑問。

【你花了前半夜的時間,就是為了確定這一件事情嗎:有這個時間你可以見到好幾位兄弟。】

“你們都是我的兄弟:我想和誰聊天應該都不奇怪吧。”

荷魯斯隻是微笑。

“再說了:讓彆人看到我們兩個相處融洽,總是好的。”

“那很有價值。”

“這讓你不滿麼,摩根?”

【不,我隻是有些不解。】

他們相差半個身位,荷魯斯走在了前頭,走下陽台,在一小隊禁軍衛士的肅殺中穿行而過,幾名加斯塔林和圓桌騎士始終沉默的跟隨在遠方:荷魯斯的貼身衛士們時刻緊盯著他們身著銀甲的同僚,反而是摩根麾下的老兵們,要顯得遊刃有餘的多。

荷魯斯親眼所見:摩根這邊為首的拉納,雖然身著一副沉重的終結者甲,但直到他擦著一位加斯塔林的後背走開的時候,牧狼神的精銳才詫異地轉過身來,覺察到了破曉者剛才的存在。

牧狼神注視著這一幕,他的麵容波瀾不驚,唯有一隻手掌在沉默中慢慢的握緊成了拳頭:沒人知道荷魯斯在想什麼,也許是在想那些曾經為了第十六軍團贏下【影月蒼狼】稱號的泰拉裔戰士,但他注定想不起來幾個名字了,僅有的那些也不會和他太過親近。

(影月蒼狼這個稱號是在荷魯斯回歸之前,第十六軍團在月球收複戰中為自己贏下的,等到大遠征末期的時候,荷魯斯的麾下其實已經沒有幾個泰拉人了,作為其中代表的克魯茲雖然有能力,但是並不被荷魯斯重視。)

“你有什麼不解的,摩根?”

【倒不如說是單純的好奇。】

順著荷魯斯的視線,摩根自然也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不過她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為之驕傲:畢竟荷魯斯就在眼前,而且勝過加斯塔林也不是什麼特彆的事情,他們的實力向來比較……抽象。

牧狼神的原體衛隊也許是所有原體衛隊中最獨特的那一款:從職責上來說,加斯塔林作為影月蒼狼第一連精銳部隊的職責大於作為原體衛隊的職責,所以比起在荷魯斯身邊擔任保鏢,他們更習慣在最重要的戰場上死的滿坑滿穀。

不久之前剛剛結束的烏蘭諾戰役便是典型的案例,由阿巴頓親自統率的加斯塔林在戈戎和烏蘭諾兩場攻堅戰中,幾乎與獸人帝國的精銳們同歸於儘,不得不從各連隊中抽調精銳才得以重現:像這樣的毀滅與重建在加斯塔林一百多年的曆史中上演過很多次,也導致了他們的戰鬥力其實得不到保證。

就連荷魯斯也習慣了:他朝著摩根微笑,絲毫沒有因為子嗣的失態而感到尷尬。

“你在好奇什麼?”

【你是奉帝皇的命令來收集兄弟們心中的夢想,對吧?】

“是要求,摩根:這是來自於父親的要求,而非帝皇的命令。”

【在我看來沒什麼區彆。】

摩根悄聲地嘀咕著。

【我隻是更好奇另一點:在帝皇發布了他的要求後,你有沒有當場給予他答案呢?我挺好奇你現在的夢想是什麼,荷魯斯?有興趣跟我袒露一二麼?】

“我的?”

荷魯斯愣了一下,隨後,他便笑了起來,走在前頭,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摩根緊緊的跟上了她的兄弟,等待著答案:她知道倘若荷魯斯沒有立刻拒絕的話,他一定會給出一個回答。

真實性另說。

牧狼神沒有立刻停下,他帶著摩根走過來了低窪,將禁軍與原體衛隊都留在了身後:現在,兩位原體的子嗣們反而站在一塊,和帝皇的親選們大眼瞪小眼,都試圖距離平台站的更近一點。

但摩根沒有關注這些,她更在意荷魯斯的身影:迎著月色,牧狼神正一步步地登向最高處,沉重的鐵靴踩在白石台階上,每一步都鏗鏘作響,宛如兵器的嘶鳴,他的目光與蒼穹上的瘋月一同升起,直到它君臨於世界的頂峰,那些遠比它更強大的恒星,此時也隻能是最平凡的星辰,拜服在它的麾下,化為永恒光芒的陪襯。

他每走一步,瘋月便距離那偉大的製高點又近了一層,直到他們雙雙屹立在最高處,直到荷魯斯佇立在瘋月的最下方,從他的眼眸中襯出深霾與迷泫的色彩,整片大陸的篝火都籠罩其下:伸出手,一爪便能緊握住萬千名戰士,再揮一揮胳臂,無數獵獵飄揚的軍團旗幟便因刮起的旋風而抖動,它們身上的光芒晦暗不明,時而鮮亮,時而沉寂在無邊的夜色中。

月光灑在荷魯斯的肩頭,明明不應該有影子,但他的背影此時卻顯得如此粗野且強大,耳旁的巨狼將每一絲毛發投放在地麵上,似乎活了過來,滿嘴的尖牙利齒,仿佛要吞掉荷魯斯的頭顱,又仿佛它本就是荷魯斯生出的第二顆頭顱,與他一同窺伺萬物。

這一切都太虛妄了,摩根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而還沒等她分清楚,便發現自己已然被籠罩在了荷魯斯的陰影中,當牧狼神轉過身來的時候,他莫名的影子不但吞噬了摩根,甚至吞噬了他目之所及的一切,如帝王般,禁軍、破曉者與影月蒼狼們都被困在了這股來路不明的黑暗當中,而他們卻是尚未察覺,又或者習以為常。

就連禁軍也是如此:按理來說他們不可能如此地遲鈍。

“不上來麼,摩根?”

當牧狼神微笑,朝他的姐妹伸出手的時候,巨大的陰影在一瞬間突然消失了,那蒼狼與那隱約間的凶惡頓時無影無蹤,隻留下了牧狼神溫和的笑臉。

摩根眨眨眼睛,有些質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不過,她並沒有選擇多想,而是選擇相信她在這一刻所看到的現實:荷魯斯隻是正巧站在了瘋月的最下方,他腳下的陰影也隻能籠罩住他自己,至於除此之外更多的事情……

記住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牧狼神的動作幅度有些太大的原因,那張巨大的狼皮披肩被他抖在了地上,像條死狗般癱軟著,在牧狼神將其收攏起來前,摩根特意掃了一眼:在穿戴了幾十年後,儘管曆經了精心的保養,但這長曾經張牙舞爪,宛如活物的狼皮披肩,此時也已經變得破舊不堪了,哪有在剛剛的幻境中吞噬天地的模樣?

不過那泛著死氣的眼睛:的確讓人感覺不舒服。

摩根眨了眨眼睛,將表情調回到適時的微笑,她快步上前,輕易地來到了荷魯斯的身旁,正巧牧狼神跟她說了一句古怪的話。

“走上來比我想的要費勁。”

摩根沒有回應,她用眼神期待著荷魯斯將要給出的答案。

【現在,可以說了麼?】

“我的願望?”

“其實很簡單。”

荷魯斯挺胸抬頭,滿眼都是腳下萬家燈火的模樣。

“看看這一切吧,摩根,看看我們現在擁有的這一切。”

“這就是我的願望。”

他手一指,便是人類帝國征服寰宇的大軍。

“我們的力量。”

“我們的榮耀。”

“我們的軍團。”

“我滿足於已經擁有的:我希望它們能夠萬事不變,直到永遠。”

“我的父親,我的子嗣,我的兄弟,我的事業與人民:我為他們傾儘了我的全力,他們也都已經變成了我夢想中的樣子,我人生中最偉大的夢想,早已經實現了。”

“現在要做的,是保護它。”

“直到永遠。”

【……】

“這個答案如何?”

【以你的身份來看……】

“有點簡譜?”

【差不多吧:我想象中的你會更具有一些野心,荷魯斯。】

“這不奇怪。”

摩根笑了起來。

“我想象中的你,摩根,也會多上一些貪婪與冷漠,但事實卻告訴我並非如此:話又說回來,既然我都已經說了,你不跟我講述一下你心中的夢想是什麼樣子麼?我可以保持我的好奇心吧。”

【當然可是。】

摩根點了點頭。

【但在此之前,我想我們還需要先做另一件事情。】

“是什麼?”

摩根微笑著,抬起頭,看向荷魯斯,擺出打響指的動作,指尖輕柔地摩擦著,僅是從指腹處泄露出來的一絲靈能,便讓強大的荷魯斯嚴肅的皺起了眉頭。

【當然是……】

“啪!”

火苗燃起,照亮了圍繞而坐的每一個人的臉。

他們都是原體。

天使與牧狼神並肩而坐,鳳凰與戈爾貢耳鬢廝磨,死亡之主與緋紅之王各自將對方放在了自己看不到的視覺死角,而後者的另一個視覺死角上,則擺放著嘻嘻哈哈的芬裡斯狼王,察合台可汗與安格隆彼此之間點了點頭,姑且容忍了對方的存在,莊森則是占據了全場最冷清的一個位置,有摩根陪著,他坐在了牧狼神的正對麵。

或是嚴肅、或是嬉笑、或是雲淡風輕,或是憤世嫉俗,全人類與全帝國的主君統禦著他麾下數以百萬計形形色色的世界,而他所擁有的十九個孩子,也是理所應當的顯露出的十九種,乃至更多的,截然不同的姿態。

這樣的特點仿佛天生就是為在他們之中製造分裂與對立:無論是哪位原體開口發言,無論他究竟想表達什麼思想,無論他所討論的事情是否關切眾人的利益,總會有其他的兄弟皺起眉頭,用沉默或者冷笑來反對他的觀點,也會有另一批兄弟笑容和藹,與前一批的反對者們隔空相對。

屆時,支持反對者的,駁斥反對者的,站在理性的觀點上選擇自己認為正確的一方的,亦或是單純的討厭某一方裡麵的某一位兄弟的都大有人在,混亂的局勢宛如往清水中倒入一滴墨粒,一旦開始便再也沒有能夠收斂住的辦法了。

正因如此,當眾多原體兄弟卸下他們的盔甲與武裝,離開他們信任的子嗣,身著便衣,圍繞一堆剛剛被點燃的篝火,席地而坐,摩肩接踵的時候,第一個發言的,自然便是空氣中麵麵相覷的尷尬,以及某些兄弟或是避而不見,或是針鋒相對的目光了。

空氣很安靜:直到第一個用笑聲打破沉默的勇士出現。

“這樣的聚會經常舉辦麼?”

眾人循聲望去,阿爾法瑞斯的麵容隱藏在了漸褪的陰影中,但作為最小的兄弟,他滿腹的好奇心在話語中呼之欲出。

“並不多。”

回答他的是牧狼神。

“你的運氣很好,阿爾法:你趕上了人數最多的一次。”

“是啊。”

荷魯斯還想說些什麼,但莫塔裡安沉重的不滿打斷了他。

“也是最不可能討論出任何實際成果的一次。”

九頭蛇誇張的挑起眉頭,看向荷魯斯略顯尷尬的臉,死亡之主忿忿不平的呼吸聲在兄弟間回蕩,有人想要勸勸他,但彼此對視後,先開口的卻是聖吉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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