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瓊傻傻的看著楊大知縣,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問道:“要不……楊兄你先自己培養幾個學生,然後再讓學生去教授新的學生?就像是你當初說養雞場能子子孫孫無窮匱也一樣?”
聽到王瓊這麼說,原本還滿懷期待的楊大知縣差點兒就破了大防。
你這人怎麼就這麼不上道呢?
本官跟你說寧陽縣缺少教書先生,是讓你來指點本官怎麼教學生然後再讓學生教新學生嗎?
本官是踏馬想讓你給本官弄幾個讀書人過來!
心裡大為不爽之下,楊少峰楊大知縣便無奈的歎息一聲道:“王兄有所不知,這縣裡的公務一件接一件,縱然本官有心教授學生,卻也是分身乏術啊,哎~”
王瓊還是不接楊大知縣的茬,反而左右打量一番後說道:“楊兄其實已經做的很好了,記得下官第一次來寧陽縣時,楊兄還在為了乾旱的問題而頭疼,如今旱災和蝗災都過去了,百姓家裡也多少都有了些錢糧,如今更是有了蜂窩煤這等過冬神器,還能借此來培育蘑菇,冬天也能吃到些新鮮的蔬菜,這般生活水準已然超過天下絕大部分州縣,所以,這學堂之事卻也不必太過心急。”
瞧著王瓊死活都不肯上道,楊大知縣也隻能熄了借王瓊之手弄幾個讀書人來寧陽縣的心思。
反正王瓊回去後肯定會跟老朱和小朱彙報,到時候老朱和小朱要是肯弄些讀書人來寧陽縣最好,要是實在不肯的話也沒關係,畢竟還有劉洪昌和耿老爺他們的親眷,五百個人裡總能有幾個識字的,大不了就先讓他們頂上。
心中打定主意之後,楊少峰也不再提起寧陽縣如何缺少讀書人的話題,而是直接笑眯眯的端起水杯,向著王瓊致意到:“王兄,請。”
王瓊笑著端起水杯一飲而儘,向著楊少峰說道:“楊兄,請。”
水過三巡,菜過五味,王瓊又提起了徐達和常遇春北伐的事情。
“韃子朝廷是徹底完了,南路馮都督和湯帥一路攻下武陟、懷慶、澤州等地,北路徐相和常平章先後攻克保定、真定、井陘、平定、壽陽,如今更是拿下了大都,元帝妥懽帖睦爾狼狽出逃,僅剩擴廓帖木兒獨木難支,估計再有數月時間,山西便全境可複。”
隻是說著說著,王瓊臉上的興奮之色便漸漸隱去,反而微微歎息一聲後說道:“隻不過,下官聽人說河北之地也被韃子禍害的很厲害,差不多和山東一樣都是人煙稀少,交通斷絕。”
“山西那邊倒是被禍害的輕一些,可是山西那邊有數百萬百姓,如今卻是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普通百姓的生計也是極為艱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像寧陽縣的百姓一樣過上好日子。”
“……”
王瓊絮絮叨叨的說著,楊少峰卻心中一動。
山西快要被拿下了,那麼轟轟烈烈的洪武大移民是不是也快拉開帷幕了?
如果能從山西往寧陽縣遷移上幾千個百姓,那寧陽縣的各項發展規劃就能再一次提整,自己這個知縣老爺也能早一天開始擺爛生涯。
隻是轉念一想,楊大知縣又不得不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遷移百姓這事兒說著容易,可是真正做起來卻麻煩無比。
現在大明的軍隊還沒有徹底光複山西,就算是徹底光複了也需要用一兩年的時間去穩定民心,再加上妥懽帖睦爾跑路之前席卷了大量的金銀,大明朝的國庫幾乎空得能跑老鼠,朱重八朱皇帝應該不會太早開啟移民。
而除了遷移百姓的事情之外,楊大知縣又想到了曆史上的另一個傳說。
江湖傳言,常遇春好殺降,甚至殺到朱重八朱皇帝都看不過去的程度。
然後,常遇春在某次打完仗之後就忽然暴斃,死因據說是什麼“卸甲風”,就是因為忽然脫掉盔甲而導致猝死。
這裡麵有沒有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原因,楊大知縣不太清楚,後世相關的史料也查不到。
但是楊大知縣依稀記得,常遇春大概就是在洪武二年死的,而在常遇春死後沒兩年,朱重八朱皇帝就急吼吼的讓太子朱標娶了常遇春的女兒常某女——這個喪良心的,他連常遇春的三年孝期都不願意等!
當然,朱重八朱皇帝乾些喪良心的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而且這家夥每次乾這種事情都是大張旗鼓明目張膽的乾,甚至還公然說過“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這種話,不等常遇春的三年孝期過去就讓朱標娶常某女,倒也很符合老朱一貫以來的作風。
楊大知縣現在比較頭疼的是,該用什麼樣的理由或者說借口,才能讓常遇春彆動不動就卸甲?
畢竟自己這個知縣是常遇春任命的,雖說自己也總是吐槽常遇春不是好鳥,可真要是什麼都不乾,就這麼靜靜的等著常遇春卸甲暴斃,楊大知縣的心裡又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反正楊大知縣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他很想讓常遇春活著去一趟倭國——白起做主帥、賈詡做軍師、程昱做後勤的陣容是肯定看不到的,但是常遇春做先鋒卻是完全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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