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縣衙後院,楊大知縣也沒有想出來該怎麼解決“須儘歡”的營銷問題。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離小蠶長成蠶蛾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而且寧陽縣這一次養的蠶並不多,哪怕全都長成蠶蛾也弄不出多少藥丸,因此也不必急著營銷。
隻是讓楊大知縣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個兒剛剛回到縣衙裡準備再一次專心擺爛,剛剛離開寧陽縣沒多長時間的通事舍人王瓊就再一次回到了寧陽縣。
一見到楊大知縣,王瓊就先笑著拱手說道:“楊兄,下官又來叨擾你了。”
楊大知縣哈哈大笑兩聲,同樣拱手回禮:“王兄這是說的哪裡話,你能來寧陽縣,楊某高興還來不及,哪有什麼叨擾不叨擾的?”
引著王瓊來著後衙的堂屋坐下,又讓人燒了水,泡了茶,楊少峰才試探著問道:“生員優撫的事情……解決了?”
王瓊點了點頭,應道:“解決了,而且不僅僅隻是生員優撫的事情,連鄉間士紳的問題也一並解決了。”
聽到王瓊這般說法,楊大知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問道:“一並解決了?”
儘管早就已經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真正聽到確切的消息之後,楊少峰卻還是大吃一驚,畢竟王瓊說的不是生員優撫的問題解決了,而是連鄉間士紳的問題也一並解決了。
說白了吧,鄉紳這個群體並不是單純的由無意出仕的讀書人構成,更不是單純的由鄉下的地主們構成。
嚴格意義上來說,鄉紳這個群體包含了致仕退休的官員、無意出仕的讀書人、擁有大量土地的地主、擁有大量財富的豪商巨賈,這些人在民間和朝堂的關係盤根錯節,涉及到這些人的利益,隨便哪個皇帝來了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結果王瓊是怎麼說的?
一並解決了!
然而王瓊卻再一次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全都解決了,自此以後,離開學堂的讀書人便不再是儒戶而是民戶,鄉紳們也要一體納糧,一體當差,相應的公文,估計再有十天半個月就能發來寧陽縣。”
楊大知想了好大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是因為常平章?”
王瓊點了點頭,笑道:“楊兄果然厲害——不錯,就是因為常平章。實際上,也不僅僅隻是因為常平章,因為還有徐相、湯帥,他們雖然沒有像常平章一樣帶兵回京,可是有常平章的五千鐵騎,就算有人心中不滿,也隻能捏著鼻子忍下。”
這倒也對。
畢竟常遇春帶回京師的是五千鐵騎,雖然江南一帶並不是十分適合騎兵衝鋒,但是做為朱重八朱皇帝的大本營,江南一帶還有大量的步卒駐紮,再配合以五千鐵騎,也確實沒什麼人敢明著提出反對,就是不知道朝堂上又該是怎麼一番動蕩?
正當楊大知縣胡亂琢磨時,王瓊卻再一次向著楊大知縣拱了拱手,說道:“楊兄,下官這一次來寧陽縣,其實是有幾件事情要跟楊兄說。”
楊少峰滿是好奇的哦了一聲,問道:“不知是哪幾件事?”
王瓊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讓隨從的小廝把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箱子拿過來,推到楊大知縣身前後說道:“這第一件事情嘛,還是寶鈔的事情——這個箱子裡裝著寶鈔提舉司印出來的第一批寶鈔,殿下特意讓下官帶來給楊兄。”
楊少峰頓時大感好奇,直接伸手打開箱子,拿起王瓊所說的寶鈔看了起來。
好家夥,寶鈔提舉司的人也真是夠懶的。
或者說,朱重八朱皇帝和大明朝堂上的一眾官老爺們都夠懶的。
因為箱子裡裝的寶鈔真就是百貫、十貫、一貫、百文、十文、五文,基本上就是楊大知縣之前跟王瓊說過的那幾種麵值,最後也隻多了一個一文麵值的。
楊大知縣滿是好奇的拎著一文的寶鈔晃了晃,問道:“造出這一文寶鈔的成本,怕不是要比一文錢還多?”
王瓊嗯了一聲,說道:“是陛下和李相、青田先生商議之後,最終決定要增加這個一文錢的寶鈔。”
見楊大知縣依舊是滿臉不解的模樣,王瓊便解釋了起來:"陛下說百姓家裡哪怕有十貫、百貫的錢財,他們也未必舍得拿出來花銷,用到最多的還是這一文錢,所以這一文錢有可能從張三的手裡流通到李四的手裡,實際上的作用應該是遠遠超過一文的。"
楊少峰微微一怔,心道這玩意兒是這麼算的嗎?
算了,像一個國家的貨幣發行這種事兒,本官勉強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不多,經濟學方麵的知識也不一定就比寧陽縣的那幾個木匠能強多少,還是不關心這些有的沒的。
再說了,原本曆史上的大明寶鈔之所以被玩廢,其實跟麵額大小、造幣成本之類的問題幾乎是沒有半毛錢關係,反倒是跟朱重八那個老登脫不了乾係。
比如說過度濫發,又比如說發行完了之後不讓百姓拿來繳納賦稅,這些亂七八糟的原因才是大明寶鈔瘋狂貶值最後幾近於廢紙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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