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跟楊少峰聊了幾句之後,藍玉便把目光投向了豹韜衛指揮使:“豹韜衛前千戶分散到登州各衙門,左千戶所分散到萊州各衙門,右千戶所分散到青州各衙門,後千戶所分散到濟南各衙門。”
“所有衙門,有一個算一個,不管是州還是府,包括濟南的行中書省衙門,也包括參知政事汪廣洋在內,所有衙門全都許進不許出,違令者斬。”
“派人通知登州、萊州、青州和濟南各地的衛所,從接到命令起嚴加戒備,除旗牌、太子東宮虎符以及本僉事的虎符調令之外,其餘任何調令都不許理會,所有士卒禁止離開駐地,違令者斬。”
“傳令東昌府平山衛、兗州府任城衛,各自抽調一個百戶所的騎兵來招遠聽用,十五天之內不到者斬。”
楊少峰傻傻的看著藍玉。
這就是用最輕鬆的語氣說著最殺氣騰騰的話?
藍玉卻瞥了楊少峰一眼,嗬的笑了一聲道:“看著我做什麼?你手裡的旗牌一樣能節製山東諸衛的兵馬,那玩意兒比我手裡的虎符還管用。”
旗牌這玩意兒這麼牛批的嗎?
那咋就沒哪個導演和編劇拍一拍旗牌這個玩意兒,隻是一個勁兒的拍尚方寶劍有多厲害?
肯定是那些導演和編劇都不學無術!
正當楊少峰在心裡暗自吐槽時,藍玉又補充了一句:“你現在就是欽差大臣,而且比戲文裡的欽差大臣還厲害。”
聽到藍玉這麼一說,楊少峰頓時來了精神。
旗牌牛批吧?
尚方劍牛批吧?
本官手裡都有!
本官現在就是最牛批的欽差大臣!
心底最後一絲顧慮也徹底消散,楊少峰乾脆讓人把許正從大牢裡拎到招遠縣大堂,然後猛的一拍驚堂木,喝道:“許正,你可知罪!”
許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罪官……知罪!”
楊少峰冷笑一聲道:“既然知罪,那就把你所犯罪行都老老實實的交待一遍。”
許正抬頭看了楊少峰一眼,隨即便緊緊的低下了頭,“罪官……自洪武元年六月,朝廷向招遠調撥賑濟旱災的糧食……後來膽子就慢慢大了起來,也學著蓬萊縣一樣開始倒賣犁頭……下官知罪,求駙馬爺開恩!”
隨著許正把他犯下的破事兒都一一交代清楚,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楊少峰也感覺有些懵逼。
真踏馬會玩!
像是往糧食裡麵摻麩糠那都是有良心的,沒良心的直接摻沙子,一斤糧食裡起碼摻上三兩沙子,因為沙子壓稱,為了讓糧食看起來沒有變少,所以官老爺們還會額外再摻一兩的麩糠。
巧立名目多收些雜稅又算得了什麼,官老爺們直接讓自己的遠房親戚或者家奴去開青樓、當鋪之類的鋪子,當鋪裡甚至敢放息子錢。
像是從庫房裡漂沒一些物資去倒賣,主動聯係江南的士紳來自己治下開青樓,這些對於官老爺們來說都是常規操作。
他們甚至都不願意玩稍微高端一些的高價買廉物手法。
至於倒賣犁頭的商人,這事兒就更是帶著一絲扯蛋的色彩。
按照許正所說,買犁頭的商人是在朝廷調撥的犁頭到達招遠的第二天找上門的,三言兩語就把身為招遠知縣的許正給唬住了。
你看啊,朝廷撥付的犁頭剛到,小的就跟著到了,這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