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皇帝忍不住開始罵罵咧咧。
“三七分賬?”
“他娘的,他們敢貪七成!”
朱皇帝沒猜官老爺們貪三成。
畢竟朱皇帝也被盤剝過,知道官老爺們的尿性。
隻是朱皇帝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楊少峰居然陰陽怪氣的說道:“七成?”
朱皇帝微微一怔,問道:“難道不止七成?”
楊少峰暗自琢磨一番,說道:“小婿姑妄言之,嶽父大人姑且聽之。”
朱皇帝頓時來了興致,“你說,咱聽著。”
楊少峰冷哼一聲道:“嶽父大人知道新任知縣上任後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
朱皇帝道:“首在安民,次在勸課農桑,再次息訟。”
楊少峰撇了撇嘴,“不是所有人都跟小婿一樣,上任的時候縣裡沒鄉紳,手底下還有鄂國公塞過來的十幾個士卒充當衙役。”
“正常情況下,新官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鄉賢士紳們打好關係。”
“隻有跟鄉賢士紳們打好了關係,知縣老爺才能站穩腳跟。”
“也隻有站穩腳跟了,才能想辦法巧立名目,拉攏鄉賢士紳們交稅、捐款。”
“隻有他們交了,才能讓百姓跟著交。”
“等到錢收上來了,鄉賢士紳們的錢要如數奉還。”
“百姓的錢三七分賬。”
朱皇帝再次怔住,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在百姓捐的錢上麵做手腳?”
楊少峰撇了撇嘴,說道:“要不然呢?”
“賦稅是固定的死數,每年要去戶部對一遍賬不說,平常還有巡察禦史會忽然冒出來查賬,要在賦稅上動手腳,風險未免太大了些。”
“號召百姓捐錢就不一樣了。”
“彆管是修橋也好,還是鋪路也罷。”
“又或者是隨便一個什麼亂七八糟的名頭也可以。”
“鄉賢士紳們帶頭捐獻,而且要多捐,先弄一個大善人的名頭在身上。”
“普通百姓就少捐,可是積少成多,數目也很可觀。”
“彆管這橋修成什麼樣兒,也彆管路鋪成什麼樣兒。”
“反正官老爺和鄉賢士紳們該分的錢是肯定分到了。”
“最後隻要能差不多交待過去就行。”
說到這兒,楊少峰又忍不住撇了撇嘴。
“當然,這還得是好時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