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就知道,他楊癲瘋終究還是沒有放過禦史台。
劉伯溫像是認命一般,自嘲的笑了笑,隨後便翻看起了“謹奏為禦史台改製”的奏本。
嗯?
禦史台也要進行拆分?
在朱皇帝設計的體係當中,禦史台的職責是監察百官,彈劾不法,諫諍皇帝。
而提刑按察使司的職責則是司法監察,審理案件,監督地方官。
在歸屬方麵,提刑按察使司歸禦史台管轄,實際上卻是接受禦史台和皇帝的雙重管轄。
真要是按照他楊癲瘋寫的奏本進行改製,那禦史台以後就得跟錦衣衛一樣拆分成兩部分,一部分還是繼續負責原來的業務,也就是監察百官,彈劾不法,諫諍皇帝。
而提刑按察使司則是直接變成和禦史台平級的衙門,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都不再受禦史台的管轄,順帶著還得判案權從地方官手中拿走。
也就是說,地方官負責審,而由提刑按察使司改製而來的各級都督察院則負責判,原本的禦史台依舊負責監督。
反複將“奏請為禦史台改製”的奏本看了幾遍,劉伯溫才抬起頭來,試探著問道:“殿下,可還有彆的奏本?”
朱標笑了笑,搖頭道:“沒了。”
確定沒了?
瞧著朱標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偽,劉伯溫差點兒激動的哭出聲來。
老夫真該死啊!
駙馬爺一心替老夫考慮,替老夫減輕負擔,老夫竟然還在心裡罵他是楊癲瘋?
禦史台拆分?
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兒嗎?
沒有!
把提刑按察使司甩出去,對於禦史台而言就是擺脫了一個巨大的負擔!
畢竟原本的提刑按察使司隻是名義上歸屬禦史台,實際上卻隻有一小部分業務歸禦史台管轄,大部分時候還是直接向皇帝負責。
也就是說,禦史台原來就相當於一個背黑鍋的。
提刑按察使司做的好了是皇帝精英,領導有方。
做的差了就是禦史台的問題。
而等到拆分之後,都察院變成和禦史台平級的衙門,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都不再和禦史台有所關連,好壞都是由都察院自己扛著。
劉伯溫望向朱標,哽咽著說道:“臣……以前是臣誤會駙馬爺了,駙馬爺的這份奏本,臣覺得很好,真的很好。”
李善長扭頭瞥了劉伯溫一眼。
嘖嘖。
劉青田這老匹夫精明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成了個傻子?
竟然到現在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李善長滿懷憐憫的提醒了一句:“青田兄,都察院要直接拿走提刑按察使司以及禦史台設在各府的下級衙門,禦史台還得重新搭架子。”
劉伯溫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扭頭看向李善長的目光中寫滿了難以置信四個字。
禦史台好不容易給都察院搭好的府級禦史台衙門,就這麼被人給拿走了?
李善長微微歎息一聲,說道:“既然要從地方官的手中拿走判案權,都察院自然不可能再慢慢搭架子。”
“畢竟民間那麼多的案子要判,可謂是一天也拖不得。”
“拿走提刑按察使司,就是最快的解決辦法。”
然後,老夫還得再重新搭一套各級禦史台衙門的架子出來?
畜牲!
這個活畜牲!
虧得老夫剛剛還在心裡覺得罵錯了他。
現在想想,老夫半夜都得起來給自己一耳光!
正當劉伯溫在心裡破口大罵時,朱標又掏出來一封書信,讓人遞到了劉伯溫手中。
“這是我爹讓人送來的書信。”
朱標訕笑一聲,說道:“大概就跟韓國公說的差不多,提刑按察使司改製為都察院,從禦史台拆分出去,地方官員以後也隻負責審而不再負責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