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峰笑了笑,盯著許彥問道:“你好像很害怕本官?”
許彥不自覺的彎了彎腰,諂笑著答道:“下官久仰駙馬爺威名,今日得見駙馬爺,心中不自覺的產生敬仰之情,故而失態,還望駙馬爺見諒。”
楊少峰哈的笑了一聲,臉上的神色卻逐漸轉冷。
“你們這些人自以為聰明,總喜歡拿本官當傻子。”
“前有曲明傑搞出來的犁頭案。”
“後有霍淩嶽搞出來的黑煤窯案。”
“現在又多出來你許彥。”
許彥心中一驚,楊少峰卻轉身看向城門方向,微微歎息一聲,說道:“刀子沒有落在自己身上之前,你們是不會知道疼的。”
“而且你們也確實很聰明。”
“本官從登州到寧陽一直都是走的北邊,隻要控製得好,本官輕易不可能發現南邊沿海的事情。”
“再加上本官是登州知府,也確實不好冒然插手萊州的事情。”
“隻是,你們應該也沒想到,本來隻是每個縣裡拐幾個孩子,竟然會是本官來查這個案子。”
許彥的一顆心慢慢墜向穀底。
楊少峰卻又轉過身來,望著許彥說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什麼玩意兒?
許彥既驚且怒,恨不得一巴掌抽死楊少峰這個不做人的。
喜?
半點兒都沒有。
凡是跟他楊癲瘋沾邊的幾件案子,哪個不是從屁大點的事兒開始,然後莫名其妙的越搞越大,最後演變成牽扯幾萬人的大案。
從犁頭案到孫古樸案,再到後來的空印案和黑煤窯案,僅僅兩三年的時間就牽扯進去上三千多個官員,上萬個吏役、鄉紳和讀書人。
幾場大案下來,光是發配到登州府的苦役都快有十萬人了!
許彥有時候都很好奇,他楊癲瘋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災星,竟然走到哪兒就禍害到哪兒。
正當許彥在心裡瘋狂吐槽時,楊少峰又很是惡趣味的說道:“許知縣不妨猜一猜,本官究竟掌握了多少證據?”
許彥心中咯噔一聲,勉強鎮定下來後望著楊少峰說道:“駙馬爺是懷疑下官跟那些歹人有所勾結?”
楊少峰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盯著許彥問道:“你自己招?還是本官把你送到錦衣衛的牢房裡再招?”
許彥強自鎮定,沉聲道:“駙馬爺若是有證據,可以直接將下官抓起來,若是沒有證據,下官卻也不能任由駙馬爺憑空汙蔑。”
楊少峰冷笑一聲,向著駙馬府親衛擺了擺手,吩咐道:“把證據拿給許知縣看。”
駙馬府親衛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到了許彥手中。
許彥的臉色逐漸變得灰敗。
楊少峰微微歎息一聲,“活著不好嗎?”
活著不好嗎?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在許彥的腦海裡反複回蕩。
活著不好嗎?
活著當然好。
問題是活不成了啊。
這狗入的楊癲瘋也不知道從哪兒抓到了自己撈錢的罪證,甚至還抓到了兩個拐子,而那兩個拐子又他娘的把自己給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