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之是被錦衣衛校尉硬拖進大堂的。
之所以要硬拖,純粹是因為顧成之已經沒辦法走路。
這裡不得不批評錦衣衛,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把人的兩條腿打斷呢?
真正高明的刑罰,一定是身上不見血、臉上不見傷。
尤其是顧成之這種比較重要的案犯,好歹也得讓他保持一定的體麵。
再不濟也得讓他能自己走上淩遲的法場才對嘛。
楊少峰一邊吐槽錦衣衛乾活太糙,一邊晃了晃夏煜拿過來的口供,又笑眯眯的望著顧成之問道:“顧成之,把你之前招過的口供,再給本官招認一遍。”
顧成之整個人都傻了。
誰來給本公子解釋解釋,什麼叫做把之前招過的口供再招一遍?
本公子又怎麼記得之前招過什麼?
楊少峰瞥了顧成之一眼,笑道:“你要是想不起來,那也沒什麼關係,本官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你老實回答就好。”
“第一個問題,王大麻子跟你是什麼關係?”
“第二個問題,世航大師跟你究竟是什麼關係?”
“第三個問題,楊元慶和楊忠元父子跟你是什麼關係?”
“第四個問題,這次的孩童拐帶案,你送了多少好處給塗節?”
“……”
隨著楊少峰一溜煙兒的問題問出來,不僅顧成之整個人再次懵逼,就連胡惟庸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千萬彆給節兒送過好處!
千萬彆送!
老夫家裡不差你那三瓜倆棗的!
胡惟庸在心裡瘋狂祈禱塗節沒有收受好處,顧成之卻已經開始回答楊少峰的問題。
“王大麻子是楊元慶的人,草民並不認識。”
“包括世航大師也是一樣,是楊元慶和楊忠遠父子介紹他給草民認識的。”
“至於楊元慶和楊忠遠父子,他們跟草民家裡是世交,一直不曾斷了來往。”
“還有塗節……”
打量了楊少峰和胡惟庸、汪廣洋、夏煜等人一眼,顧成之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癲狂:“草民給塗節和胡參政府上送的東西有點兒多,送東西的次數也不少,不知道你問的是哪一次?”
嗯?
楊少峰和汪廣洋、夏煜再次將目光投向胡惟庸。
胡惟庸的臉色徹底黑成鍋底一般,怒視著顧成之問道:“你給老夫送東西的次數有點兒多?那老夫問你,你都是什麼時候送的?誰送的?誰收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顧成之哈的大笑一聲,望著楊少峰問道:“這案子裡麵,他胡惟庸也是收受好處的一方,如今卻要讓他來參與審案,這不就是明擺著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既然如此,那草民就老實交待了吧,草民從來沒有跟塗節有任何來往,更不曾給塗節和胡參政府上送什麼好處。”
“尤其是胡參政,高風亮節,兩袖清風,草民派去送禮的人都被拒之門外。”
“不知道這個答案,各位官老爺是否滿意?”
隨著顧成之的話音落下,胡惟庸徹底繃不住了。
“我入恁娘啊!”
“你狗入的什麼時候給老夫府上送東西了!”
“不是,老夫什麼時候得罪你了?”
胡惟庸一時間竟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駙馬爺不要聽他胡說,老夫從來就沒收過他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