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彭箐箐想法很簡單,就是故意拿到手,然後先一步大聲讀出來,這樣一旦詩詞不好,落於下乘,周圍的才子才女都在周圍,頓時就能評斷出好壞,讓丁殷捉鱉的才華,再無遁形的地步,自己閨蜜就可以不接了。
“《踏青遊-揚子江頭》:揚子江頭,羞開豔桃穠李。縱風景、丹青難比。暈輕紅,留淺素,千嬌百媚。照綠水。恰如下臨鸞鏡,佳人弄妝猶醉。
“詩筆因循,不曉少陵深意。但滿眼、傷春珠淚。燕來時,鶯啼處,年年憔悴。明月懸。秉燭憑闌吟賞,莫教夜深花睡。”
彭箐箐大聲讀完,覺得還算通順,至於是否好詞,她也說不上來,但絕對沒有她想的那樣狗屎,頗為失望!
“素素姐,徐姑娘,他的破詩如何,是不是很不入流?”彭箐箐這時虛心求教。
白素素的臉色替閨蜜尷尬,雖然她自己也不擅長濃墨寫文,但是欣賞能力還是有的,這首詞,意境和辭藻都不俗,哪怕對比西蜀的花間詞風,還是南唐的情婉曲詞韻味,都不算差勁,甚至算的中等詞了。
但是,這種詞,是丁殷能夠寫出來的嗎?
徐清婉輕聲說道:“這首詞,包含了裙裾脂粉,花柳風月,情思念人,傷春感懷,都刻畫的不錯,算的上一首不錯的踏春詞。”
“不錯?”彭箐箐有些目瞪口呆。
侯世傑在旁補刀了一句:“即便讓在下來寫,一時半會,恐難寫出一首超過此首的詩詞,想不到丁公子竟然有此造詣。”
他的話不難理解,一是捧了這首詞,賣丁殷一個人情。二是也順帶抬了自己,暫時寫不出,不代表以後寫不出,隻是一時沒想到而已。
既不得罪丁二少,也暗中抬高了自己,可謂滴水不漏。
丁殷笑著拱手說:“不敢當,隻是對一個人思念成疾,想著想著,化感情為靈感,便能寫出此佳作了。如果侯公子以後有了朝思暮想,吃飯不香,夜不能寐的心上人,自然能寫出比這首更好的詩詞了。”
他若有所指地先看來看白素素,又看了看徐清婉,意思是,我追我的,你追你的,咱們是戰友,本大少也給你麵子了。
“高見!”侯世傑拱手還禮。
“嘔!”這時候,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彭箐箐握著嘴乾嘔一下,對著丁殷和侯世傑道:“我求你們,彆說的這麼肉麻了,我都快吐了。”
丁殷屢次被彭箐箐頂撞和羞辱,也有些掛不住麵了,輕聲冷笑道:“彭姑娘,你平時不愛讀書,不懂女紅,被知府大人可是沒少數落,這潤州城,不論是衙內的圈子裡,還是宦官千金們,無不知曉。你不懂詩文,就彆亂點評了。”
彭箐箐反譏道:“你丁二少的為人,難道我還不清楚,鬥雞走犬,蹴鞠相撲,你說你是行家,我還不反對,你能寫出這種詩文來,這不是讓豬上樹嗎?”
“嘻嘻——”周圍的少女姑娘們,聽著彭箐箐的話有意思,都忍不住抿嘴笑了。
但這話糙理不糙,以丁殷的才華,寫一首打油詩或許可以,但寫出一首意境不俗的曲詞,那就難以達到了。
周圍的人,也都心中起疑,隻是不便發聲而已,得罪這個丁家二少。
“你!”丁殷有些怒意了,雙手不由握緊成拳。
“怎麼,惱羞成怒,要動手?我怕你不成,來來來,比劃比劃!”彭箐箐開始擼袖子,準備結束文鬥,直接乾架了。
丁殷聞言,下意識倒退兩步,眼中掠過一絲懼意,差點忘記了,這小娘們不愛讀書,武功卻極好,自己那拳腳功夫,再練十年,也打不過她。
彆看彭箐箐是個女孩子,確實一個習武奇才!
這幾年內,潤州城的紈絝子弟,被她追著揍的人太多了。
丁殷的長兄在去年還被彭箐箐當街打得鼻青臉腫才放過,普通家丁和仆人十個八個的,根本近不了彭箐箐的身。
潤州城內的紈絝公子沒有幾個不怕她的,即便去府衙告狀,一來這姑娘的父親就是知府大人;二來這姑娘張嘴的借口就是對方想要非禮她。非禮這種事,有理說不清,隻要一經官,肯定也是男方不占理。
久而久之,就沒有哪個紈絝頂撞她了,基本見麵繞著走。
“君子動口不動手,彭姑娘,這是詩社活動,可不是你動粗的地方!”丁殷擔心被打,那就下不來台了,以後如何再出去見人?在道上繼續混?
彭箐箐雖然挽起袖子,但是也不好直接毆打丁殷,因為丁殷的舅舅是潤州刺史,比她父親知府官大半級,又掌兵權,打人之後,怕是不好善了。被自己父親給關禁閉少不了,沒準彭父不高興,再催著她嫁人,也是她忌憚的事。
“箐箐,彆鬨了。”白素素解圍,勸住了彭箐箐,也算給二人一個借坡下驢的契機。
“哼,放過你了,改天再切磋!”彭箐箐不再動手了。
白素素笑了一下,對著丁殷道:“不好意思,丁公子,素素今日已經收過了一位士子送的詩詞,頗為喜歡,就不便再收閣下的美意了。”
“你收到過了?”丁殷有些愣住。
當地踏春的習俗,若是那個年輕公子給某個未出閣的少女寫了詩詞,表達了愛意,如果少女當眾收下,就代表自己心中接受了他,後麵有戲。
每年踏春時候,未婚男女通過此地的社交聯誼,也能促成一些好姻緣。
這也是丁殷不惜花重金,買了一首好曲詞,為的就是當眾甩出來,發起他的求愛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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