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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鍇看到蘇宸的時候,有些發怔,越看越覺得眼熟,這不是蘇小神醫嗎?那個擅長寫詞的蘇宸,他也來了。
隻是……這身裝扮,倒是與往日不同了。而且兩日不見,他似乎皮膚變白了,還多了幾分樣貌變化,似是而非的感覺。
蘇宸忙不動聲色地擠擠眼睛,搖了搖頭,示意不要相認,更彆揭穿他的身份。
徐鍇雖然是文豪大儒,但思維卻不僵化,智商也在線,登時會意,目光從他身上掃開,裝作漫不經心,落坐在男席核心那桌位置,但內心卻有些狐疑。
“諸位,都請坐下吧,今日以文會友,可沒有什麼官吏大人,咱們隻評論詩文,風花雪月,不談國仇家恨!”
徐鍇舉手投足,氣度自然,以他目前的文豪身份和士林地位,一出場絕對讓這些讀書人皆敬佩起來。
徐清婉見徐先生講完,微微點頭,繼續說道:“陽春三月,正是草長鶯飛之季,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在這個踏春時節,本月的徐府詩會,便以春景為題,可以寫早春,也可以寫晚春,一炷香的時間,大家可以作出一首詞來,與君共賞。排入今日前十,可受徐大學士的點評、解詞,擇優錄入本月的詞集內統一刊印,廣為流傳。”
眾才子聞言之後,紛紛點頭,這個程序他們都非常熟悉了,有些人提前準備了詩詞過來,早就有點迫不及待了。
當世許多才子要想自己的名聲迅速傳播,參與各種場合詩文活動是必不可少,比如青樓之地,許多青樓伶人和清倌人都有不錯才情,並非什麼質量差是詩詞曲作,她們都會傳唱的,不入她們眼的,懶得理會,就好像那個時代的傳媒人士,在一定方麵,許多才子的詩文靠她們去傳播。
這些伶人、清倌人進出豪門,接觸門閥權貴,達官貴人,她要是吟出、唱了你的詞作,順便美言幾句,稱讚一番,頓時這位才子的名氣就能傳開不少,在這個仕途科舉主觀評價起很大影響的時代,名聲在外,非常重要。
同樣,在今日的詩會上,除了一些同行才子讀書人、大家閨秀外,還有來自幾大花樓派來的代表,都在期待潤州才子們有好詞出現,第一時間記下,然後帶回去花樓,按曲牌的韻律傳唱出來,相當於後世流行歌曲了。
湘雲館、銅雀樓、翠薇閣、紅袖坊四大花樓都有人來,其中沈珈茹就在裡麵,眸光正在仔細關注著蘇宸,也發現了這“蘇以軒”跟那“蘇神醫”竟有七成相似。
若是沒有柳墨濃的提醒,懷疑了二者之間的身份聯係,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她有可能還不會往這方麵考慮,此時,卻覺得兩者身份重合在一起。
“他難道真的是……蘇以軒?”沈珈茹陷入沉思,感到驚詫,有點不可置信。
徐婉清的話音方落,現場不少才子麵露微笑,有些躍躍欲試了。
雖說要現場作詩詞,這隻是說辭而已,所有才子們早就在前幾日準備好了,很少有人現做詩詞,因為倉促之間,不論是靈感,還是辭藻,典故,修飾語等,都無法達到很好狀態,提前就寫好了詩詞,不知在家中推敲了多少遍,此時重要場合拿出來做對比,期待一鳴驚人。
“梁兄,你可有新詞寫出來?”一位叫譚明俊的才子問向了身旁的梁有才。
梁有才微微一笑道:“梁某不才,最近發奮,的確寫出了幾首新的春景詞,不過,讓在下滿意的,也僅有一首而已。”
譚明俊催促道:“不如快拿出來,讓我等欣賞一番如何?”
梁有才搖頭道:“侯公子的詞尚未亮出,我等拙作豈可獻醜。”
另一位名叫朱堯的潤州才子哈哈笑道:“梁兄此言差矣,侯公子的詞當然要壓軸出現。但我們作為潤州本土才子,這頭籌還是由我們潤州士子先出為好,不能讓與金陵來的人,若梁兄第一個拿出來,豈非率先奪了頭彩。”
梁有才猶豫一下,點頭道:“那好,在下就不敝帚自珍了,先亮拙作,請諸位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