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黨中,因為宋黨和孫黨的人都是二三十年前,從北方逃離戰亂,投奔江東的北方士大夫居多,因為政見不合,分成兩派,爭論了數十年。
但今日唐國與北方割斷了許久,北方逐漸穩定,那些北方才子不再南下,導致兩個黨派後繼乏力,隻能每年汲取一些當地的讀書人、進士加入,充當門生,維係這個黨派的補充血液。
而新黨因為是長江以南的讀書人,對北方的讀書人有些抗拒,因此,組成了南唐新黨,主張變革自救,以前宋黨打算拉攏新黨,但是,在政治上,宋黨畢竟屬於保守派,孫黨則傾向於變革自強,所以,新黨漸漸靠近了孫黨。
如今隨著蘇宸的橫空出世,表現亮眼,潘佑、李平、徐遊、殷崇義、陳喬、張洎等大臣都看好蘇宸,所以,跟孫黨關係走得更近一些了。
“第一天上朝,就引發三黨舌戰,風頭有點太招搖了,得低調一些了,過於高調容易出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蘇宸內心這樣想著。
而且,蘇宸已經曾看過一本官場,上麵寫到過:自古以來的皇帝,都不喜歡名聲太好的臣子,這樣一來不僅能夠讓你有一呼百應的造反能力。另外,臣子的光輝形象往往襯托出君主的卑微。所以凡懂得為人處世的大臣,都會把好名聲留給自己的領導,自己弄些汙點、缺點出來,讓君主安心。
蘇宸想著,自己也要自黑一下,比如“貪財“好色”這兩點,可以挖掘一下。
他退回了自己的殿內位置,繼續聽著朝會。
接下來,就是真正的朝政了。
比如韓熙載提出,小小西蜀,兵甲不足二十萬,就擋住了宋國南北兩路夾擊,使得宋國主力軍損失慘重,可見宋軍並不可怕,唐國應積極備戰,發展水師,時刻提防宋軍的壓境。
提議雖然沒錯,但牽扯到了兵權、擴軍、增加糧草,樞密院、兵部、戶部的人又爭論起來。
要知道古代戰爭,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前線打仗需要的糧草動輒天文數字,如果按照一個士兵每日一斤米,那麼十五萬大軍,每日消耗就是十五萬斤,約一千二百石,一個月下來,就是三萬六千石米。一年呢,就是四十五萬石糧食。
然後軍餉、兵甲等額外提供,都需要巨大國庫支撐。
戶部侍郎高越站出來,憂心忡忡說道:“朝廷連年入貢,國庫空虛,鎮海節度使林仁肇將軍提出擴建水師,再招募五萬兵卒,需要太多的糧草和軍餉,兵甲和船隻,以目前國庫的儲存,捉襟見肘,需要在想法子,解決稅收和國庫空虛問題,才能逐漸填補軍餉和糧草的。”
圍繞國庫問題,各方討論,但最多都是提高稅收,比如過橋稅、農耕稅、人口稅等,向各州府南唐百姓征收。
蘇宸蹙眉,曆史記載,南唐後期賦稅極高,甚至出現了母雞下蛋、楊柳開花,都要征稅的地步,壓垮了南唐百姓,雪上加霜,生活窘迫。
而那些富商、鄉紳、勳貴擁有大量土地,卻因為特殊身份和官商關係,反而交稅很少。
關於這一點,蘇宸打算跟韓熙載、高越商議一下,如何征繳商人稅、土地稅等,讓利於民,不要把南唐的百姓逼到水深火熱的地步,對朝廷產生離德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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