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拎著佩刀返回時,眼神中仍難掩興奮,見趙都安麵露沉思,不禁小心翼翼道:
“大人,是不是弟兄們手不夠重?要不屬下追上去,再打一頓?或者您擔心麻煩的話,咱們等晚上,換了便衣,去堵那個何寺丞……”
趙都安從思索中回神,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讓你們遇事彆慫,但也不意味找事。”
梨花堂躺平二代嘿嘿一笑,略有天然卷,頂著黑眼圈的臉上露出討好笑容:
“主要那姓何的不給您麵子……咱們氣不過。”
刺頭不意味著蠢。
辟如方才,一群錦衣拳打腳踢,打的對方鼻青臉腫。
但也都是用刀背砸人,沒有真動刀喋血。
趙都安思考的,卻不是這些,他問道:
“你對這個何寺丞,有多少了解?關於他與雲陽公主的?”
沈倦怔了下,略一思忖,道:
“屬下所知不多,隻記得,何寺丞應是大理寺卿的嫡係,至於其與雲陽公主……坊間的確有些傳聞,二者似乎有染。大人怎麼問起這個?”
還真是姘頭……趙都安咋舌。
所以說,女人報複起來也很可怕。
那位他尚未謀麵,隻瞥了眼大腿的雲陽公主,隻一個早上,便派出兩個床上姘頭來找茬。
“這算啥流派?我被公主姘頭包圍了?”趙都安吐槽。
不過相比於夏江侯,這個何正段位低了不止一籌。
尤其最後一段話,既可以理解為威脅。
但反過來,也能解釋為“甩鍋”。
“是故意透漏給我,他背後的幕後主使是雲陽公主……還是威懾?或者掩飾他搶功勞的本質?不重要……”
趙都安搖頭。
相比於這個小卒子般的人物,他真正要提防的,還是雲陽公主後續的手段。
“麻煩的女人。”他有些煩躁。
礙於對方宗室的身份,他無法像扳倒其他敵人一樣,套路掉對方。
暫時隻能見招拆招,以不變應萬變。
“沒事,”趙都安搖頭,沒有解釋,轉而道:
“人犯和贓物在哪?”
沈倦等下屬忙將他請入這座民宅。
不大的一進院中,石桌上五花大綁著一個商賈模樣的中年人。
嘴巴堵著,發出嗚嗚聲。
周圍還散落幾個大箱子,趙都安掀開掃了眼,多是零散的銀兩銅錢,還有亂七八糟的賬冊,信函。
以及淩亂雜七雜八的物件。
“大人,此人應是替逆黨打理生意的,匡扶社在各地的分舵能運轉,皆要耗費錢財,此賊表麵上是個小典當鋪商人,實則暗中替逆黨辦事。”
沈倦解釋道:
“這些都是搜到的,還未來得及仔細清查。”
趙都安滿意點頭,伸手摘下商人口中破布,後者大罵:
“偽帝走狗,敗類奸賊,我與你……嗚嗚!”
將破布塞回去,趙都安意興闌珊,擺手道:
“帶下去,吵得人心煩。”
一名錦衣獰笑著,拎起後者一拳打在肚子上,口噴臟話的中年商賈躬身如蝦,痛的汗水如漿。
“等進了詔獄,看你還嘴臭不臭?”
等人被拽下去,趙都安環視小院:
“就這些?”
沈倦忽然道:“大人請隨我來。”
神神秘秘……趙都安狐疑,與之踏入主屋。
卻見擺爛鹹魚下屬鬼祟地掃了眼,伸手入懷,摸出一麵銀色小鏡:
“大人請看,此物乃卑職從那堆典當古董中挑出,若沒看錯,應是一件‘鎮物’。”
鎮物?
術士使用的“法器”?
趙都安尤記得,金簡神官曾給他科普過,說“鎮物”乃是具有特殊能力的法器。
嚴格來說,張衍一贈予他的“敕神符”也算。
而金烏飛刀,則屬於武夫專用的神兵利器,雖可變幻大小,內部卻不蘊含“法術”,不算鎮物。
不過趙都安基於習慣,還是喜歡稱之為“法器”。
“你確定?”趙都安挑眉,提起興趣,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沈倦笑道:“大人一看便知。”
趙都安低頭打量,銀色小鏡不大,還不到巴掌寬。
呈圓形,造型古樸精致,四周鏡框雕刻神秘紋絡。
背麵赫然烙印“風月寶鑒”四個大字。
“這名字……”趙都安臉色古怪,總覺得不太正經。
旁邊,沈倦興致勃勃道:
“這物件在咱們詔衙書樓中,典藏天下鎮物的書籍中有記載,乃是尋常人也可用的一類。”
法器有兩類,一類唯有術士才能驅動,比如金簡手裡的法杖。
另一類,則限製少得多,如符籙。
詔衙中還有記載鎮物的書?……趙都安表示學到了。
暗想有空得去惡補下知識,以免日後看到寶物,都認不出。
“這東西怎麼用?”
他好奇把玩,嘗試渡送氣機,鏡子卻隻微微發光。
沈倦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