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沒有遮掩,呂惡霸聽得真切,頓時將頭揚得更高了。
這副盛氣淩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樣子,叫百姓們心裡愈發不好受。
作為江州人,不僅要忍受呂惡霸的欺淩,外出行商還屢被他人誤解驅趕,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有位婦人擠到前麵,對那小姐說:“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家的姑娘,但好歹聽我一句勸,這惡霸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吧。
逃過今天這個劫,走得遠遠的,彆再來江州了。”
“是啊是啊,姑娘家總歸還是名聲重要些,若壞了名聲,往後還怎麼嫁得出去?”
“這會兒顧忌名聲了?要我說女子就不該拋頭露麵,總歸還是待在家裡安全些。”
“這是什麼話!”木小小實在憋不住,上前將家丁們都踹開,厲聲道,“你們不想著為民除害,反叫這位小姐去逃,還一個個的來指責她的不是,我看你們是合起夥來欺負我們外地人吧!
久聞江州民風淳樸,是遊人向往之地。
我卻不知,行凶者惡而無畏,圍觀者見而不幫,受害者孤而無援,何處淳樸?!”
家丁們爬起來,指著她們破口大罵:“原來是外鄉的啊,我就說江州哪裡見過這麼潑辣的娘們兒,少爺——”
他們均看向身後的男人。
呂惡霸也沒料到今天的事會鬨得這麼大,若是不提早收場,驚動了樓家人,可就全完了。
他眼珠骨碌一轉,隨手將衣服係緊,裝模作樣地行禮,說:“既然幾位姑娘都說呂某有罪,那我們一起去衙門怎麼樣?
若真是呂某的不對,我願在鴻福樓擺下筵席,親自給幾位賠禮道歉。”
“少爺……”
家丁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卻被他凶狠的眼神又嚇了回去。
“這……”女子淚眼盈盈,殷切地望著眾人。
先前的赤膊漢子握拳走到呂惡霸麵前,晃了晃臂上的肌肉威脅他道:“姑娘彆怕,我跟你們一起走!
他要是再敢動歪心思,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不敢不敢。”呂惡霸連連搖頭。
有漢子帶頭,幾個膽大的也紛紛跟在後邊,為她們撐腰。
方才還囂張跋扈的家丁們也都收斂了脾氣,重新換上笑臉,小跑著往前帶路。
剛靠近人群,前邊的家丁就被一腳踹回去,滾了幾個跟頭。
“哪個孫子敢踹爺?!”他趴在地上,疼得抽搐。
元卿慢悠悠放下腳說:“這樣就走,太沒意思了。”
漢子目露不善,“姑娘這是做什麼,莫非你與呂惡霸是一夥的?”
“和他一夥?壯士真會說笑。”元卿轉身看著他,“行俠仗義是好事,可彆賠了夫人又折兵,惡霸沒懲治,反倒給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煩。”
“不過麻煩而已。”漢子高喝一聲,“大丈夫頂天立地,彆說麻煩,就是賠上這條命又有何妨!”
“壯士豪義,小女子敬服。”元卿幾步走至呂惡霸麵前,話音一轉,“但劉縣令是他姐夫,又有樓家為親……
自古官官相護,諸位無憑無據,就這樣靠著一腔熱血去了,最終結果會如何,不用我言明了吧。”
“這麼多百姓難道不算證據?被欺負的這些姑娘不算證據?”漢子聲調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