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重重包圍,男人臉上也毫無懼意,“就憑這些雜碎也想攔住我?”
他挾持著元卿往後撤,試圖與自己的手下取得聯係,並尋找機會脫身。
圍著的護衛不敢跟得太緊,隻能慢慢隨之移動。
一聲鷹哨,樹動風響,數百名潛藏的高手儘數現身,他們均著黑衣輕甲,手中的烏劍在月光下更顯寒涼。
看來這些就是出自皇室的高手,倒也不枉費他以身做餌,引這些人出來。
男人將元卿抓得更牢了。
在沒有確定自身的安全前,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護身符,有她在手,這些人必不敢輕舉妄動。
元卿被他掐得難受,呼吸有些不暢,她惡狠狠地磨牙,“掐死我,你就更沒活路了。”
“大不了一起死,”男人陰沉地笑著,“我賤命一條不值錢,若有堂堂太妃給我陪葬,想來也是一樁美事。
待我死後,我那些手下定會將今夜的事散布出去,三人成虎,你猜外邊的人會怎麼編排你我。”
這話換作尋常女子也定要惱怒痛罵一番的,可元卿非但不怒,反而仰高了脖子看他,“看來你也是怕死的嘛。”
男人對上她的眼睛,“俗人一個,誰不怕死?但是被逼到某種份上,怕也將變得不怕了。”
“你當真舍得?若我說,我敢拿命賭,你便敢跟麼?”
元卿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定然不同尋常,不然平晉府那邊也不會特意送信給他,讓他暫時擱置餘州的計劃回去。
就算他自己舍得,恐怕那些人也不會輕易讓他就這麼死了。
男人沉了眼。
女人細嫩的脖頸在夜色中白得刺眼,他隻要稍稍使力,這抹瑩白便會折在自己手裡。
可是在他內心深處,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這個手。
那種感覺又來了。
被人操控著情感和知覺,像一尊沒有靈魂的玩偶,任人隨意擺弄。
他煩躁地叩著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掰仰得更高。
這張臉他明明看過無數遍,但他卻是頭一次生出了一種暴虐感,想要把這張臉從這世上、從自己的腦海中抹去。
這樣,能影響他心緒的東西也就不存在了。
他緩緩深吸一口氣,將升騰的戾氣壓下去,變回了如玉公子的模樣。
“你說得對,我不敢跟你賭。”
龍鱗衛隻忠於皇帝,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的能力。
她活著,他尚有一線生機,但隻要他敢下死手,那他立刻就會被砍得麵目全非。
他不能死,他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