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消息絕對不會有泄露的可能,宮內外他們都把守得非常嚴密,要泄露也隻能是自己的人出了問題。
還有一種可能,敵人的陣營裡也有能窺見棋局之人。
若真的如此,將變得棘手得多啊。
溫承鈺顯然也想到了這裡邊的問題所在,他緊蹙眉頭,初愈的臉色看著並不好,好像下一刻就要噴血而出。
元卿的一顆心被緊緊揪著。
溫承鈺轉了話題,看向元柏,“那件事是不是該開始了?”
元卿轉頭看向父親,發現他隻是略微沉思了一下便說:“今天回去我就準備一下。”
他們之間在說什麼,元卿聽得一頭霧水。
溫承鈺說看了看她,說:“今天你回去,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照常上職辦事,就連陸昭都不能說。”
元卿懵了懵,“我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啊,這要我怎麼說?”
溫承鈺和元柏彼此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
元柏摸著她的頭,“不知道最好啊,最遲幾天後便會見分曉了。”
出了清和殿,元卿在外麵見到了為溫承鈺治病的神醫,隻是他似乎雙腿不靈便,坐著輪椅,頭上還罩著一塊半透明的薄紗。
他就是那位自稱神醫的盲眼大夫?
元卿又細看了幾眼,好像真的從薄紗間看見他眼上覆著的白布。
盲眼大夫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若有所感地往她所在的方向怔了怔。
他下意識避開了,想要抬手,卻隻能無力地垂在膝上。
元卿知道自己這樣盯著一個陌生人有些冒犯,可是她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順公公見了她,忙說:“您還沒回去呢,要不奴婢叫人送您回去?”
“我等父親一起走,待會兒回趟府裡。”元卿眼神望向遠處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公公可否說一說那人?”
順公公跟著往回看,歎息了聲說:“也是個苦命的人啊。”
“此話怎講?”
順公公將她帶到一旁,站在廊下說:“木神醫幼年遭難,被人斷了手腳,挖去雙眼,丟在乞丐堆裡。那群乞丐見他可憐,天天到街上討飯給他吃,才活了下來。後來他自願找上相爺,說要替陛下治病,您也知道,陛下身子一直不好,經過百般考察,相爺才征得太後娘娘同意,讓他進宮給陛下醫治舊疾。好了,奴婢也不能多待,您既然要等,就請到偏殿去歇一歇,奴婢先進去伺候陛下了。”
順公公貓著腰進去了,可剛才的一席話卻讓元卿心頭激起一陣巨浪。
她總算知道哪裡不對了。
古來醫者,手是最重要的。
可這位木神醫不僅手腳皆廢,連尋常的提拿都成問題,“望聞問切”中的“切”便是他最大的問題,一個大夫有一個大夫的行醫習慣,好的大夫隻有親自對病人進行從內到外的剖析,才能對病理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這也是她懷疑的點之一。
其次,這人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很難保證他是不是敵人派來的。
可隨即又一想,中醫一門精妙無比,她這點淺顯的認知恐怕連入門都及不上。
確實是她過於妄斷了,或許人家木神醫真的有這個本事能靠著其餘觀感來行醫呢。
元卿笑了笑,往偏殿走去。
她同父親一道回了元府。
樓音住在宴夫人家裡同她作伴,沒有回家,所以現今府裡隻有他們父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