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總聽小小談起他的大師兄如何天資絕豔,如何少年成名,再看看如今在輪椅上已存死誌的人,雖然他還活在人世,其實他的內心已經是死的了。
元卿毫不懷疑,若是解了心結,恐怕他下一刻就能舉身赴死,不帶絲毫猶豫。
這是內心長期處在極度壓抑下,生出的絕望。
現在唯一還能吊著他的那根繩子,就是木小小和前穀主。
為了小小,她也必須將這人從懸崖邊上拉回來。
隻是要改變,很難呐。
要知道她剛才那心啊,一直都懸著,放不下,說話都得膽戰心驚的。
這激將法對普通人來講可能作用比較大,可是對於一個沒有生的希望的人來說,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給他的心靈造成更大的打擊,激得人直接嗝屁了怎麼辦?
她那時恐怕都不敢再去見小小了。
所以她隻能緊緊地拽著那根線,時時都注意著他的表情。
依照阮塵九的性子,主動提出要元太後幫忙報仇的可能性很低,這事想必一直都積壓在他心裡。
元太後雖然知道他是神醫穀的弟子,可也隻是看中他超凡的醫術,對他的身世反而一無所知。
元卿想起他前世的結局。
在元太後掌了大元政權後,阮塵九以了卻私事為由消失了一段時間。
他以為自己準備齊全,所以沒有告知他的主子元太後,便自己單槍匹馬地回了神醫穀。
隻是神醫穀的那人比他想象中更為狠辣,毫無意外,阮塵九再次敗在了那人手上。
最後送還給元太後的,隻有一個被製成了蠱的毒人,還被塞進壇子裡,做成了人彘。
這既是對元太後的挑釁,也是對神醫穀正統一脈的報複。
自此,神醫穀正統一脈全部消失,在那人的帶領下,神醫穀的路子越走越邪,一度被天下人唾棄到人見人罵的地步。
在神醫穀的事情上,阮塵九是知道得最詳細的人,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這人她都必須保下。
隻是又不能插手太過,畢竟他是元太後的人。
得換個法子來。
前世元太後能和神醫穀站在對立麵,想來如今神醫穀的掌權人並非盟友,而是敵人,在打擊敵人這件事上,元太後不會拒絕。
元卿沒有出宮,而是轉身去找了溫承鈺。
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那處西邊的宅子。
如今小小和宮嬋都已進了京,往常商量點事也總要大老遠地跑去彆處去說,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
還是得把置辦宅子的事提上日程。
“你說你要那處地方?”溫承鈺臉上罕見地出現了糾結。
“對啊,”元卿往地上一坐,徑自倒了茶來喝,“我說你不會是在擔心那些傳言吧?”
溫承鈺把書放下,看著她說:“你既然開口了,我又怎麼可能不允,隻是……”
元卿知道他在擔憂什麼。
古代人對於鬼神向來是很敬畏的,即便她說那些傳言做不得真,可不能不顧慮。
“你都答應了,就不能反悔。”元卿把喝完的杯子放回去,神秘兮兮地跟他說,“隻是……還要你答應我最後一點。”
溫承鈺心裡有種不妙的感覺,“什麼事?”
“暫時先保密,”元卿起身拍了拍衣服,“過幾天可能京中會有不好的說法出現,你要做的就是,幫我按著爹娘那邊,我做事自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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