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便低下頭說:“是,小的是前幾日才來的。”
“怪不得我沒見過你,”元柏整了整腰帶,“你去忙你的吧,我這裡用不著彆人伺候。”
小廝弓著腰退下了。
心道這主人家的脾氣還挺好,根本不像外界說的那樣專橫跋扈。
元柏一開始也沒想通那陣歌聲的來由,原本是被吵得睡不著,才想著去書房打發時間。
可那道歌聲像是魔咒一樣,順著耳孔往他大腦裡鑽,他這才往院子裡走。
越靠近後牆,歌聲聽得越清晰。
辨認出那聲音的主人後,元柏深吸一口氣,決定把公務推掉,先把那個死丫頭逮回來才是正事。
陸昭連著幾日休息在家,因為他的臭脾氣加毒舌,除了必要的公事,基本沒人願意主動上門找他。
元柏繞著小路,跨過街道,到了陸宅門前。
府內住著元卿等幾個女眷,陸昭不想惹出流言蜚語,進京前就把下人們都解散了。
沒人做這些雜事,這會兒就得他親自去開門。
沒想到在外麵卻見到了沉著臉又黑著眼的丞相大人。
陸昭絲毫不意外。
那女人昨夜鬨出的動靜,在這方圓十幾裡就沒有沒聽見的,這會兒當爹的親自上門“捉鬼”,陸昭自然要恭恭敬敬地迎進門。
元柏在陸昭的帶領下到了東屋,走到院中的時候他遲疑了一下,回頭看向陸昭,“還是再等等吧。”
陸昭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那您請便,下官便先回去補覺了。”
臨走時,他藏在身側的手腕微動,一顆石子直接衝破窗紙,擊倒桌上燃了整夜的蠟燭。
銅底座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元卿從睡夢中被驚醒,她揉了揉眼睛,看著滾入桌下的蠟燭底座。
半睜的眼眸順著往上,在破了洞的窗紙間,看見了老爹那張黑沉的臉。
她嚇得一個激靈,忙去推掉趴在她身上睡得像個死豬的木小小。
木小小拍打著身上的手,嘟囔了聲:“彆鬨。”
“還睡呢,”元卿跨過她下床,“都快火燒眉毛大禍臨頭了!”
一聽大禍臨頭,木小小的睡意猛地就沒了,她扯著胡亂脫掉的白衣往外丟,“我都這麼辛苦地幫月神姐姐乾活了,她怎麼——”
元卿捂住她的嘴,目光示意著外麵。
木小小順著看過去,猛然看見元柏站在院外,沉著臉,像一尊煞神。
她平複了呼吸,撫著胸口對元卿說:“嗨,我當是什麼大禍呢,那是主子您的大禍,不是我的。”
說完她便停下穿衣服的動作,繼續將頭蒙在被子裡。
天亮才睡下的,除了生死大事,這時候誰也彆想打擾她睡覺!
看她這麼不靠譜,元卿也不再指望她能幫自己分擔怒火,隻能獨自一人出去見父親大人。
她心裡想著,隻要能把這件事說清,老爹應該會理解的吧。
更何況這件事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因為本來就是她搞出來的嘛。
雖然有了對策,但元卿但是以蝸牛般地速度走到元柏跟前,底氣不足地喊了一聲:“爹……”
她左右瞄了瞄,見附近沒人,痛快地往地上一跪,兩隻手臂緊緊地抱著父親大人的腿,在元柏開口前嚶嚶哭訴道:“爹您彆生氣,這件事沒跟您提前商量,是女兒的錯,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歡那處宅子啊,可又不想落人話柄,就隻能想出這個法子了,爹您就體諒體諒嘛。”
“我氣的是這個嗎?”元柏伸手去拉她,“先跟我回家,我慢慢跟你說。”
見元柏臉上沒有怒意,隻有對她的擔心,元卿這才放下心,乖乖跟著回府。
元柏把她領到書房,取出一遝厚厚的圖紙放到她麵前,“你看看吧。”
元卿忐忑地展開那些紙,每一張都十分平整,上麵幾乎都畫滿了她小時候的畫像。
肉墩兒曾說過,她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隻是一次意外,讓她和原主發生了互換,開始了完全不同的兩種人生。
很奇怪,雖然畫像上沒有寫著女孩的年紀,可她莫名就覺得,上麵這些畫像,大多都是未互換之前的她。
她對以前的記憶並不深,這些畫麵在她腦海中,完全就是空白。
元卿繼續看著。
後麵的能看出來畫中女孩長大了一些,安安靜靜地依偎在父母的懷抱裡,看著院中丫鬟們嬉笑打鬨。
這應該是換過來之後的元卿卿了。
這些畫像筆鋒細膩柔和,可以看出,作畫之人是傾注了感情去畫的。
還有一張畫像被小心地疊放在中間,在看到那幅畫的真麵目之前,元卿的手忽然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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