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咽下心中的痛意,緩緩道:“民婦想求郡主娘娘,再給崇兒一次機會。”
她磕著頭,幾乎要卑微地伏到地裡去。
“再給一次機會?”和雍郡主冷笑,“柳氏,你之前向我承諾過,若是他無法通過考驗,那就要接受命運的安排,這話你可還記得?”
柳如意滿心苦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曾萬般祈求,將自己都卑微到塵埃裡,用儘辦法,才求得了郡主的一個賭約。
可惜崇兒太不爭氣,硬生生將這個機會浪費掉了。
她們母子越不過這個劫,怪不得旁人,所以她沒什麼話可說。
可是看著崇兒那般瘋魔,那樣痛苦,她還是有些不忍心,想以自己最後的努力,再為他爭取一次。
歸根究底,還是她的錯。
若她沒有嫁入鄧家,便不會有接下來這許多的孽緣,她才是禍根啊。
柳如意無法為自己辯解,隻能不住地磕頭,連額頭都磕破了。
這柳如意同她那兒子一樣,也是個瘋的,怕她死在自己府中,和雍郡主便吩咐人去將她架起來,不給她任何尋死的機會。
她看著柳氏頹然的麵容,往日那個和順的女子已然消失不見,她現在就跟個瘋婦一般,什麼體麵都不要了。
“柳氏,看在你也是一心為兒子的份上,我便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今綰兒已經長大,她又是個有主意的,我即便再強勢,也做不了她的主,你們若是能求得她的諒解,那我自然不會乾預。”
柳如意眼睛霎時一亮,“真、真的?”
“還不快滾?”和雍郡主明顯有些不耐煩,“若是不能成,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和綰兒麵前,可聽清了?”
“聽清了聽清了,多謝郡主娘娘!”
柳如意顧不得整理自己的形容,跌跌撞撞地跑出門去。
隨身嬤嬤擔憂地看了門口一眼,又望向主子,“主子,您就不怕……”
“綰兒是我一手養大的,她的脾性我最是清楚。”和雍郡主揉著發酸的腿,“鄧崇當初若是不去廝混,那綰兒尚且還有原諒他的可能,可如今他爛人一個,即便當年情根深重,如今也不會再留半分。在這件事上,她像極了她的母親。”
提起大女兒,和雍郡主麵上陡然狠厲起來。
那鄧家當真是個禍害,害得她大女兒難產不說,還要害得她的綰兒遭此苦難,真該將他們都千刀萬剮了!
這事一出,恐怕綰兒不會再輕易妥協,她也沒法違逆孩子的心意,強硬逼迫她嫁人。
還好她已經做了準備,等這陣風過去,她就將綰兒送走,天高地闊,任她在外逍遙,隻是再也不要回來這裡了。
嬤嬤一言不發,蹲著給主子捏起腿來。
其實,當初若不是主子派去的人刻意引導,那鄧崇說不準還成不了那樣子。
他與小小姐也是有緣無分了,隻是可憐了小小姐和主子。
……
柳如意不知該去哪裡尋找兒子。
她茫然地走在大街上,逢人便要問鄧崇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