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胡扯的鬼話,鄭叔當真了,他從自己家裡拿出來五張年畫,全都塞到了李向東的手裡。
三張有些破舊損壞,紙麵泛黃的《書記學手藝》、《魯北新貌》和《喜臨門》。
還有兩張是《我送奶奶上夜校》和《魯省姐妹學插秧》。
這兩張保存的比較好,一張畫的是身披雨衣的小女孩,點亮馬燈後要去送手拿雨傘和書本的奶奶上夜校。
另外一張畫的是十來位婦女同誌們手提肩扛著秧苗,在水田裡乾活的熱鬨景象。
五張非常具有時代特征的年畫,即便是幾十年後的經濟價值不高,但從這個年代的審美和懷舊的情感價值上來說,也是值得收藏一二的。
李向東鄭重的感謝了一下鄭叔,年畫不貴重,貴重的是心意。
他打算拿回京城後好好的保存起來,以後等他孫子輩們的孩子長大了,他可以拿著這些年畫給他們講古。
“謝什麼謝,不是什麼好東西,隻是幾張普普通通的年畫。”
鄭叔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糧票,“俺還沒說呢,這張糧票是娟子在碗底下發現的,是你放的吧?”
李向東笑著把鄭叔遞過來的糧票給擋了回去,“糧票您收著,年畫我收著。”
鄭叔見他表情認真,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便也不再多言,手裡的糧票重新放回了口袋裡。
兩人一路聊著家常,很快來到了招待所的大門前。
李向東站在門口等著鄭叔離開,他才轉身走進了招待所的院裡。
他沒有直接回屋,而是來到了孔大妮休息的房門前。
這也多虧了有侯三這個情種在,否則他還真不知道孔大妮住在哪間屋子裡。
“孔大妮同誌~孔大妮同誌~”
招待所裡除了高新民,其他人可沒有住單間的資格。
孔大妮住的這間屋子裡同樣有其她女同事。
因為不方便,孔大妮並沒有直接去開門,而是拉開了窗簾的一角。
窗戶打開一半後,她探著腦袋,看著站在門外的李向東,她眉頭蹙起,很是疑惑。
“李向東同誌?你”
“噓。”
李向東抬手在嘴前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知道孔大妮想問什麼,不就是他為什麼沒有跟著侯三兩人一起出去倒騰蛐蛐嘛。
“我有點事想拜托你幫幫忙,你出來一下唄。”
“行,你等著。”
窗戶關上,窗簾‘唰’的一聲重新拉好,李向東後撤兩步,轉身看向了南邊的招待所院牆。
屋裡住的都是小姑娘,他一個大男人站在窗前不合適,流言蜚語害死人的年代,他時刻保持著警惕和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