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雲疏的話讓謝淵瞳孔地震。
“你……說什麼?”
“聾?”向雲疏捏他耳朵,轉身打量藥箱,嘴裡喃喃自語,“讓我想想,用什麼尺寸的銀針可以治突發性耳聾呢,三寸針?”
謝淵迅速冷靜下來:“我就當沒聽到。”
“能聽見了?”
“哼。”
謝淵倒不擔心她能真的給太後下毒。
她醫術再厲害,再會配毒藥,也不可能隔空放毒。
太後那邊,她是接觸不到的。
至於他自己之所以中招,還是太輕敵,對她完全不設防的緣故。
在他心裡,還是把她當作了五年前那個膽怯弱小的藥娘,而不是跟著容蒼瀾,在山野間自由自在廝混了五年的影七。
她已不是從前的她。
而他還在用從前的眼光去看她,那就必然要倒大黴,吃大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向雲疏坐到他身邊,“你以為我被關在東宮,就不可能接觸到太後,給她下毒了?”
她雙手抱臂,不知想到什麼,冷笑了下:“當年太後能派人到滂沱山臥底,未必滂沱山就沒有人在宮裡臥底。”
謝淵皺眉:“你知道些什麼?”
“我就算知道什麼,也不可能告訴你。”向雲疏說,“一邊是幾次三番害我的皇宮,一邊是救我愛我的師門,用你的膝蓋想一想,我會向著誰。”
“若不是我找大先生救你,你也拜不了師。”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被太後追殺。”
“那你也救不了你母親了。”
“是,我得感謝你當年願意收我做藥娘,讓我能夠賺到錢給我母親治病。”向雲疏冷笑,“你們皇室享受著天下百姓的血汗供奉,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子民受苦受難。給一點施舍,還要人跪著感謝。”
話題拔高到這一步,謝淵也是無話可說。
即便是盛世,也不可能保證天下沒有窮人。
氣氛變得沉重了些。
謝淵覺得酥麻的感覺在逐漸消退,對身體四肢的控製,也在慢慢恢複。
他明白了。
向雲疏這個藥的確沒有解藥,隻是藥效有時間限製。
隨著時間推移,自然會恢複。
謝淵輕輕動了動手指,目光落在向雲疏臉上。
她微微垂著眼簾,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
“我進宮就是為了見那個孩子,想確定他的身份。”向雲疏緩緩開口,“如果你不能讓我見到他,我隻好自己想法子去見他。”
“你沒必要急於一時。原本我也希望你們能早些相認,但……現在看來,現在並不是個好時機。”謝淵說道,“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想必,你也不會願意讓鈺兒因此受到影響。”
“什麼影響?”
向雲疏反問他,“讓世人知道,皇太孫的親生母親竟然是個卑賤的藥娘,會被人嗤笑?”
“你不必看輕自己……”
“我當然不會看輕自己!”向雲疏打斷他,“我做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無愧天地。我不低賤,低賤的是那些自以為高高在上,認為我低賤的人。”
謝淵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