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禁忌海中的一眾生靈很難想象,為什麼在這粗鄙的人族武夫口中,竟然能夠吟唱出如此絕美而壯闊的詩句。
但想不明白也不重要,因為宋祁是借用的。
就以宋祁肚子裡那點墨水,估計下八輩子也達不到東坡居士的文學造詣。
你彆說,借用的效果還真不錯。
此時此刻,燭成良正位於懸崖的西北方向,當真應景。
然而被摘星箭牢牢鎖定的燭成良,卻對如此好詩沒有絲毫感覺。
當然,也有可能是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這上麵,壓根就沒聽清宋祁到底狼嚎了些什麼。
摘星箭大勢之下,燭成良隻覺得如芒在背,肌體生寒。
箭未到,殺意已至。
完整的摘星寶弓,即便器中之靈已被磨滅,但品質也要遠在太多聖兵之上。
起碼燭成良頭頂的那口墨色大鐘,就遠遠不如。
“鐺——!”
真龍之氣環繞之下,隻聽墨色大鐘悠悠轟鳴。
它如同一口巨碗般扣下,將燭成良的軀體籠罩於其中。
“鐺——鐺——鐺——!”
摘星箭迸射無儘天光,自雷海化成一道璀璨長虹,重重落在墨色大鐘之上。
這一刻,時間似乎靜止。
隨後,便聽浩瀚的鐘鳴之聲無止境般的回蕩。
一聲蓋過一聲,一浪蓋過一浪!
就連天劫的喧囂,都被這凶猛的聲浪大潮覆蓋過去。
“嗡嗡嗡!”
雷海中,不少天驕一臉痛苦的神色,下意識以雙手捂住耳朵。
然而這鐘聲無比刺耳,就像是魔音,難以阻攔,貫穿入識海,令人失神。
當即,便有人發出慘叫,識海與肉身的雙重折磨,令其半邊身子都被天劫劈碎。
渡劫,本就是凶險之事。
即便身為天驕,也難以等閒置之。
如此強烈的乾擾下,何談什麼平安。
墨色大鐘內,燭成良的麵色愈發蒼白。
最後他“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龍血。
即便有聖兵守護,那洶湧的力道還是滲入其中,創傷了他的軀殼。
“不行……”
“這宋祁與青龍一般,精修雷道。”
“天劫之下,萬萬難與之爭雄。”
燭成良心思百轉,駕馭著墨色大鐘繼續向遠方的出入口飛遁。
眼下必須暫避宋祁鋒芒,待到天劫結束,再作打算。
懸崖邊上,宋祁身披驚夜戰甲,如仙臨凡塵。
他滿頭長發飛揚,口中爽朗的笑聲傳遍大世界。
“此時再想逃,怕不是有些晚了?”
轟鳴聲響,宋祁化作一道閃電,自懸崖邊一躍而下,直衝九霄!
摘星箭無聲無息間,再次落入宋祁手中。
張弓,再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