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做是來不及了,姐姐給的東西有很多吃的,他拿了一張油紙包了一些進去。
姐姐還送了很多好看的也摔不爛的水壺,可是那東西沒法拿出去,他乾脆找了一個瓦罐裝了一罐子的水。
都給安置在了牛車上。
已經瘦成一條閃電的牛終於吃了個飽飯,激動地要流下淚水。
大小主人終於想起它了。
牛牛委屈說不出。
沈淵駕著牛車往縣城去,他們這平陽鎮在通許縣的東南部,離縣城並不算遠。
之所以去縣城找碎瓷片,是因為鎮上的兩個私窯早就停產了,哪有那麼多碎瓷。
縣城的官窯產量大,聽說每日有很多報廢的瓷片堆積如山。
沈淵趕車很快,今日出發晚,就怕晚上回不來。
馬車晃悠悠往縣城跑去,沈淵卻不知道,這一去對他會有多麼重要。
蘇晚晚跑了三天了都沒跑到通許縣。
這三天走走停停,腳都感覺不是自己的腳了,腿也快斷了。
可是她不敢停,生怕那母子三人追上來。
三天沒跑到,她就知道那母子騙了她。
還說兩天能到,她這也沒停啊,晚上就裹著被子睡四五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在趕路。
她從空間拿出一個灰色床單,拆了一半做成包裹的樣子,背了兩件衣服和一些零食偽裝成逃荒難民。
這幾日自然也沒有洗澡。
當然,她也沒法洗澡了,路上的河流和小溪不至於全乾吧,也是泥巴巴的根本不能當水用。
她感覺自己渾身都惡臭,頭發也一縷一縷的。
沒照鏡子,但是她知道,她現在就是一個臭乞丐。
不過,隻有這樣,她才覺得最安全。
好在第三天,她終於碰到了其他人。
這些人成群結隊的,最少也是三人一組,從另一條路過來。
而且他們的樣子不比她好多少,隻看那嘴唇,一個個就乾裂的快要流血。
好在她空間有不少礦泉水,她趁著沒人會偷偷地喝,不然怕是也早就渴死了。
路過的人看了她一眼,不過都是目光呆滯往前走。
蘇晚晚慶幸自己把自己折騰成這鬼樣,站在人群中還真是一點都不打眼。
有了人,她緊繃的心總算鬆動了一下,立馬跟在人群後頭。
“姑娘,你打哪兒來啊,怎麼一個人?”
身邊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走過來問她。
“我從豐安縣來。”
蘇晚晚想起那母子三人,好像聽他們說是來自豐安縣來著。
“你們豐安縣也遭災了嗎?唉,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婦人一臉震驚。
他們從更遠的北方過來,豐安縣就挨著這通許縣的,怎麼也都出來逃荒了。
“嗯,麥子都沒抽穗,我爹就讓我來投奔親人。”
蘇晚晚想了想現在的季節,她是農村出身,自然知道四五月份正是長穗子的時間。
“唉,一路走過來,我看這通許縣也不一定好到哪裡去,聽說通許縣來了個新縣令,希望是個好的,能給咱們一口飯吃。”
婦人絮絮叨叨。
蘇晚晚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一句。
“你在通許縣有親戚還好一點,可以去投奔,我身後這些丫頭沒有親戚,你說說可咋辦。”
婦人瞅著蘇晚晚,繼續詢問道:
“你親戚住在縣城嗎?”
蘇晚晚覺得這婦人也有點奇怪,看著很隨和,卻無時無刻不在問她的情況。
她的警惕心又上來了。
“是在縣城。”
蘇晚晚沒有說大柳樹村。
她的腳步也加快了,不想挨著這婦人。
婦人眸中閃過一絲的失望,扯了扯身後的兩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