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3月。
沈家老屋內,沈家養女沈蓉蓉衣衫不整,頭發散亂的靠在泥牆邊,白皙的手臂上滿是男人粗魯掐揉的痕跡,泛著不正常的紅。
一縷血跡,從她的額頭緩緩流下。
一個小混混翻牆逃走,嘴裡罵著:“是你們給錢讓老子來睡她的!現在她撞牆自殺!你們敢讓老子沾上這事!全家吃不了兜著走!”
沈家幾人一愣,大女兒沈月盈一跺腳,跑進門就看到癱軟在地的妹妹,伸手到她鼻孔下摸摸,發現沒氣了。
倆月前,媒婆來給沈月盈議親時,提到城裡有大老板為兒子找衝喜新娘,因規矩太多,聘禮從三千三漲到六千六都沒人願意。
當時沈月盈正相中一個當兵的男人,身高一八八,82年考進軍事學院,85年畢業直接分到特種兵營區當排長,隔年邊境衝突立下三等功直升連長,家中三代紅根,政治成分良好,關鍵長相俊朗,人又穩重,她被迷得不行,不願再看彆的對象。
於是,老兩口把主意打到沈老爺子撿來的養女沈蓉蓉身上,沈蓉蓉本不願意,奈何老爺子去世後她沒了庇護,挨打幾頓就隻能認命,姐倆同時定親。
然而沒過多久,姐姐一覺睡醒後突然好像變了個人,死活不嫁當兵的,要和妹妹換親。
爹媽倒是不反對,隻怕男方不願意。
一來二去,他們找了個混混,等新女婿認門這天讓對方親眼看見未婚妻“不檢點”,就順理成章悔婚換人。
此時看妹妹沒了呼吸,沈月盈氣急敗壞的扇她幾個耳光:“你以為自殺有用?我一樣會讓他看見!賤人!”
隨著小轎車進院,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拎著幾袋禮品從車上下來。
沈家父母立刻迎接,同時屋內傳來哭聲:“嗚嗚都是姐的錯!你喜歡姐未婚夫,不想嫁去顧家可以說!姐都依你!怎麼能乾這種醜事啊……”
這家窮的屋破窗漏,人在屋裡哭,院裡聽的清清楚楚。
“小顧啊。”沈父掛不住臉的歎氣:“我家二丫頭不爭氣,做出這敗壞門風的事。”
“不然,我們給你換個人。”沈母順勢提出想法:“二丫頭從小被拋棄,命不好。大丫頭生辰八字算過,是好命。原本也該去當威風的軍官夫人,換她嫁給你,你也不吃虧。行嗎?”
顧逸風臉色難看,不爽的扯了下唇角:“隨便,按日子結婚就行。”
說完把禮品往地上一放,屋都沒進就滿臉厭惡的離開。
老兩口立刻滿臉堆笑送女婿,回來時沈月盈正在拆顧家送來的禮,拎出裡麵的港風格子裙讚歎。
“這裙子,一看就是香江帶回來的高級貨!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沒選這條富貴路。非嫁給那個廢物,生不出孩子遭人恥笑……”
“還笑。”老兩口愁的不行:“想想給那個混混多少封口費吧!”
“什麼封口費?”沈月盈噗嗤笑出聲:“我都說了她想搶我婚事,發瘋撞牆的胡鬨,一個沒看住,穿著顧逸風送的漂亮裙子跑了。”
“她能跑去哪?”
“這個嘛……”沈月盈想了想,笑道:“陳家有個馬上要死的奶奶住慣農村不願進城,就在離這不遠的秀山村。她惦記我男人,跑去他奶家,不清不楚的死在那,事情鬨大,咱們不僅不用退聘禮,還得倒找他們要賠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