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三娘子心裡打了一副好算盤,聽了鄒四娘子這話,隻笑吟吟道:“我們悄悄地去,也不怕什麼。”
柳三娘子正是愛玩時節,昨兒就聽的這寺裡花園不錯,本想央著自己娘帶了去,可一早柳縣君就去殿上燒香禮佛,沒空帶柳三娘子去。鄒三娘子的話正中了柳三娘子的下懷,不過因她年紀最小,並沒說話,隻是去扯自己姊姊的衣衫。
柳二娘子怎不明白自己妹妹的意思,不過想著鄒大娘子不是好惹的,正在躊躇。鄒三娘子已經對柳三娘子道:“柳妹妹也想去嗎?那我們一塊去,這麼多姊姊妹妹去了,何等熱鬨?”
鄒三娘子語氣和平時沒什麼不同,聽在耳裡,也不過是熱情招呼大家去玩。不過昨兒胭脂才撞見那麼一件事,此刻鄒三娘子這些舉動,難免有些刻意。
胭脂的眉不由微微皺起,柳三娘子想去玩耍,自然是鄒三娘子一叫,她就跟了出去,林二娘子見妹妹走了,也隻有跟出去。房裡隻剩的胭脂姊妹和鄒四娘子,見她們都出去了,鄒四娘子依舊怯生生地看著胭脂姊妹。
既然如此,就去瞧瞧鄒三娘子到底想做什麼,說不定還能瞧一場好戲。因此胭脂對舜華道:“那我們也去瞧瞧吧。”
舜華是無可無不可的,和胭脂一起出去。
林家住的院子,離花園還有一段路,要繞過大殿轉過一個彎才能前往花園。一路行來,胭脂也問幾句鄒四娘子,鄒四娘子一一答了,不過總揣著些緊張。
舜華的眉不由皺緊,鄒三娘子總說,嫡母待她何等不好,從不許她出門,可現在瞧來,這位鄒四娘子才更為可憐。想到京中曾流傳過的,當日鄒夫人沒來時節,鄒三娘子母女是怎樣對待鄒四娘子的,舜華就暗自決定,以後和鄒三娘子可不能再像原先一樣親密。
不能為了她說幾句,我們都是命苦的,沒投生在嫡母肚子裡,被人百般欺辱,就覺得和她同病相憐,這可不成。
經過大殿時候,鄒夫人正好和柳縣君一起從殿內出來。瞧見自己的庶女跟了胡家姊妹在走,鄒夫人就喊住她:“你三姊姊在哪?到了這裡,可彆亂跑。”
大庭廣眾之下,一個貴婦,就跟村婦一樣高聲喊住彆人,然後教訓女兒。柳縣君不由瞥了眼鄒夫人,接著看向舜華,見舜華依舊神色不動,在心裡微微點頭,王氏雖也是鄉野出身,但好在對庶出女兒的教養並沒插手。不然林家絕不會和胡家定親。
不過瞧著鄒四娘子那怯生生的樣子,柳縣君再次歎氣,這樣的嫡母,這樣的教養,還不曉得鄒家這幾個女兒,都嫁到什麼人家。
“是鄒三娘子約我們去花園玩耍,她們和柳家兩位妹妹在前先去,鄒四娘子陪著我們,並沒亂跑。”胭脂的話讓鄒夫人的眉一皺,這個時候,也不曉得自己女兒有沒有和她表兄在一起,不管怎樣,都要讓人給她去個消息。
因此鄒夫人對身邊的心腹丫鬟使個眼色,就對鄒四娘子道:“你也不小了,也該學著出來見人了。”
鄒四娘子恭敬應是,胭脂正打算請她們先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男子聲音:“小婿拜見嶽母。”這聲音讓鄒夫人隻覺得無比舒坦,她得意地讓趙鎮起來才瞥一眼柳縣君,你們自持比我有教養又如何,現在我的女婿,可是這京城頭一份的。
柳縣君是書香門第出身,娘家從唐末就開始發跡,經曆數次戰亂,依舊在朝中有一位置,自然教的女兒們也能瞧出些端倪。柳縣君敢保證,趙家結這門親,不過是想借此過一難關,等關過了,就會過河拆橋,因此鄒夫人的得意瞧在她眼裡何等可笑,不過柳縣君並沒露出神色,隻淺淺一笑:“鄒夫人好福氣。”
鄒夫人越發得意,也不管胭脂她們還站在那裡,就在那對趙鎮問長問短起來。趙鎮對這個嶽母,著實厭煩,但麵上依舊笑著答話,聽到鄒夫人問要去何方,趙鎮順口就道:“想去花園走走。”
去花園,這好,如果侄兒已經離去,那讓女婿和女兒見麵,若能成其好事,鄒夫人是樂見其成。因此鄒夫人笑的眼都不見:“正好,你妹妹和胡家兩位小娘子也要去花園,你就和她們去。四娘,還不快些在前麵引路。”
鄒四娘子應是上前,趙鎮在心裡大皺眉頭,但還是對鄒柳兩人行禮後前往花園。雖說大家閨秀,見到外男並不稀奇,但總是男女有彆,鄒夫人大喇喇地就讓趙鎮跟了她們去,真是,太不講究了。
舜華不由對胭脂低聲道:“姊姊,鄒夫人如此,鄒家豈不十分混亂?”胭脂瞧一眼鄒四娘子,許是多了一個人,鄒四娘子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隻是很小心地在前麵引路。
胭脂輕聲道:“隨他們去,橫豎我們瞧著就好。”
趙鎮也不好和這些小娘子攀談的,因此雖是同行,卻目不斜視,見胭脂姊妹說話,趙鎮心裡不由鄙夷,在這外人麵前,她倒裝出一副好姊姊的樣子。
眾人已經進入花園,鄒三娘子正和林家兩姊妹在牡丹花前賞花,瞧見趙鎮跟了她們進來,鄒三娘子心中更是大喜,真是天助自己,原本還在想著,就算撞破,依大姊姊的厚臉皮,隻怕還要說是有人看錯。現在趙鎮來了,到時他親眼所見,還看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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