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夫人已經明白,這種事,當然是婦人家去打聽,是最方便的。
趙鎮被胭脂勸說之後,日子似乎又恢複了平靜,過完年,鬨過了元宵。汴京城裡的元宵節年年都熱鬨,這幾年又是少有的太平年月,就更加熱鬨了。
趙鎮也帶了妻子和妹妹前往賞花燈,趙瓊花看著趙鎮,幾次想要開口說話,但又覺得說不出口。
街上遊人如織,女子們頭上身上所戴的首飾簡直比那花燈還燦爛幾分。途中不時遇到錦障,胭脂不由哎呀一聲:“早曉得就帶了這錦障出來,免得四妹妹總有些扭捏。”
趙瓊花平日雖也出門上街,但那都是使女們前呼後擁,哪像現在幾個人擠在人群之中,雖有幾個仆從,可顧得了前就顧不了後,著實有些狼狽。
此刻聽到胭脂這樣說,趙瓊花就笑一笑:“不妨事。這麼些年都是在錦障之中瞧燈,今日能這樣瞧,也是……”
話沒說完,就有一群人湧過來,趙瓊花險些被擠倒,虧的她身邊丫鬟緊緊扶住,主仆兩站起身喘息定了。
胭脂不由瞧趙鎮一眼,眼見這主意行不通了,什麼帶趙瓊花出來觀燈同時見見人,免得她以為,見過的那些就是天下所有的男子。當初胭脂就表示反對,畢竟皇家男子,又是太子,那是多麼地高高在上。
趙鎮曉得胭脂瞧自己那眼又是什麼意思,臉不由微微一紅,接著就道:“妹妹你在家裡久了,在這街上不習慣。罷了,前麵有個茶樓,我們上去歇歇腳,想來這茶樓裡,也可觀燈。”
聽的能歇腳,趙瓊花鬆一口氣,在這樣街上走上一晚,趙瓊花簡直覺得,自己的腿都能斷了。更何況來往的人貧富不一,有些人的眼還真是讓人心裡不舒服。
使女們聽的趙鎮這話,比趙瓊花更歡喜幾分,雖說這觀燈很熱鬨,但街上人太多了,倒不如在府內,瞧瞧那紮的鼇山更好。
於是趙鎮話音剛落,就有使女往前麵茶樓去問可有位置,很快那丫鬟就歡歡喜喜地道:“正好還剩的一件,說是一個貴客訂的,方才遣人來說不要來。朝奉正在擔心呢。”
說著丫鬟就伸手去扶趙瓊花,高高興興往茶樓去。
趙鎮瞧著妹妹身影,眉皺的很緊:“你說的對,我竟無能為力。”
“你要知道,那幾個人,是不一樣的。”這在大街上,胭脂不能說的很明白,於是隻能含糊地說。
趙鎮又是一笑,也就往茶樓走去。這間的位置還不錯,雖窗戶不大,卻能瞧見下麵的燈來往的人。趙鎮他們進去時候,趙瓊花正在窗邊瞧著來往的人。
“四妹妹方才倒沒這麼好興致。”趙鎮端起一杯茶一飲而儘,胭脂已經笑著和趙瓊花說話。
“方才雖瞧的親切,畢竟周圍的人太多,心亂,心一亂,就覺得,這些花燈也沒什麼好瞧了。此刻站在高處,反而比方才瞧的更清楚了。”
趙鎮覺得這一口茶怎麼那麼苦澀,妹妹的意思是什麼,趙鎮太明白了。可是,趙鎮還是那個想法,就算一切都是妹妹自願,但她,不該這樣委屈。
房內陷入短暫的沉默,胭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趙瓊花和趙鎮對視一會兒,這才重新看向窗外,有些事,一旦選擇了,就不會後悔。
長街遠處,燈光最為璀璨的地方,有一對少年男女出現。少年郎裘衣緩帶,眼亮如天上的星子。少女十分美貌,麵龐雖微微帶些稚氣,可那唇邊的笑已經能讓人甘心奉上一切。
這兩人,這兩人,趙瓊花看著他們麵上的笑,為何會在此刻見到這兩人?
“瓊花,你瞧見什麼了?”趙鎮發現妹妹打算關上窗子,一副外麵有些什麼不能讓人瞧見的樣子,心中起了疑惑,開口問道。
“哥哥,沒有什麼,我隻是覺得窗邊風大。”僅僅隻是一刻,趙瓊花就決定,不能讓兄長看到這兩人,不然的話,以兄長的性子,還真不曉得會出什麼事?
是嗎?趙鎮不大相信妹妹的話,走到窗前往外瞧,那對少年男女已經消失不見,趙瓊花努力想對兄長做出嬌嗔的樣子:“哥哥,我就說沒什麼。倒是你說說,青青的及笄賀禮,你該送些什麼?”
趙鎮並沒完全解了疑惑,又往外麵瞧了又瞧,什麼都沒瞧見這才道:“不是和你說了,我尋到一袋極好的合浦珠,到時拿去銀樓,讓人串成幾樣好首飾,你和青青,各自選幾樣就是。”
“哥哥隻說給我,還沒說要給嫂子呢。”趙瓊花努力讓語氣平靜些。李氏素娥,所能依仗的,不過是太子的寵愛,在自己麵前,她將永遠而且隻能是一個妾。
良娣又如何?離太子妃隻有一步,離皇後也隻有一步,但這一步,就是永越不過去。趙瓊花唇邊的笑容讓趙鎮直覺有什麼不對,但到底不對在哪裡?趙鎮也理不出來。
“你在這鬼鬼祟祟做什麼?”站在門邊的丫鬟突然瞧見茶博士在那探頭,喝問出來,茶博士急忙出來搖手:“並不是在這偷窺,隻是方才朝奉見來了一對少年男女,說要歇一下。朝奉命小的上來,瞧瞧可有客人要走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