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眼就瞧見胭脂的手腕,那眉頭皺的死緊:“還說沒事,怎的這手都包成這樣?”胭脂低頭,瞧著這手腕就笑起來:“真的沒事,就是你女婿太著急,小小一道劃痕,他竟給包成粽子樣了。”
說著胭脂就把上麵包著的布條給解掉,把傷口露出來給王氏瞧:“您看,就這麼一個小傷口,還沒原先在家中,去挖地時被鋤頭挖到的傷口大呢。”
雖然胭脂口裡這樣說,王氏還是把女兒的手握住,仔細瞧了瞧,這傷口原本就小,又被趙鎮灑了些上好的藥粉,已經結成疤了。
舜華和鄒蒹葭也跟了過來瞧瞧,舜華用手輕輕捂住嘴,這樣的傷口,也不算小了,怎地姊姊還這樣說笑?
鄒蒹葭看向胭脂的眼中滿是仰慕,昨兒的事都聽說了,說胭脂臨危不亂,自己逃出車廂,衙役們沒了後顧之憂,才如此順利捉到賊人。
此刻見胭脂不把這傷口當一回事,鄒蒹葭越發覺得胭脂在自己心中光芒萬丈,對胭脂道:“大姊姊,我也要學你一樣。”
胭脂聽了鄒蒹葭這話,微微一愣方道:“學我?好啊,學我待娘十分親熱。”王氏怎不明白女兒這是在把話題引開,伸手點女兒額頭一指頭:“又是這樣,哎,我的心啊,什麼時候才不會你們擔心。”
元宵本是被舜華抱在手裡,見王氏這樣,眼睛圓鼓鼓地睜大,對著王氏咿咿呀呀地叫起來。
王氏樂了:“瞧瞧,誰都護著你,連你阿弟都護著。”
胭脂笑著要去抱元宵,元宵見到長姊,咿咿呀呀越發開心,胭脂還沒接住元宵,就聽到耳邊傳來趙鎮的聲音:“胭脂,你的手還沒好,彆使勁。”
說著趙鎮就一臉緊張地上來,伸手要把元宵從胭脂手上接過去。胭脂不由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就那麼一點小傷,這麼緊張做什麼?
胭脂偏不讓趙鎮把元宵接過去,把元宵抱的很緊:“不過一點小傷,你擔心什麼?好好的,你還是帶了阿弟去演練演練,免得爹爹回來,說阿弟隻曉得讀書,不曉得騎射。”
“我就是回來取箭要教阿舅學射箭。”趙鎮口中應著,見胭脂還是把元宵抱過來,那眉皺的更緊些:“都和你說彆抱了,你還……”
話沒說完,見胭脂已經把手上包紮好的地方已經拆掉,那眉頭更皺的像個疙瘩:“怎地好好的,把這包紮給解掉了?胭脂我和你說,不能碰水不能使勁。”
怎麼沒發現趙鎮比老人家還要囉嗦?胭脂妙目一轉,把元宵放進王氏懷裡就伸手推趙鎮一下:“你在戰場上見過許多比這個還大的傷口,這又算得了什麼?趕緊出去,彆讓阿弟久等。”
趙鎮還不放心,王氏已經笑著道:“姑爺,你就出去罷,這件事,我曉得的,趕緊出去吧。”
趙鎮這才想起還有王氏等人在旁邊,一張臉登時又紅了,忙對王氏行禮就趕緊拿了箭往外走。
等趙鎮離開,王氏才對胭脂笑著道:“你女婿這樣待你,你爹爹曉得了,還不曉得有多歡喜呢。”
胭脂的眉皺一皺,這個約定,可不能和自己娘說,當然胭脂並沒想到自己娘已經曉得這個約定,因此胭脂隻笑著道:“娘,他也太把這事放心上了,一個男人,這樣做實在是太……”
“太什麼?難道太體貼太心疼你還不好?要日日打你幾頓,你才歡喜?”王氏說出這樣的話,胭脂無法接口,隻嗬嗬一笑。
偏生王氏還不肯放過胭脂,又對舜華鄒蒹葭兩人道:“你們兩個說說,日後柳家姑爺對二娘子,大郎對蒹葭,是這樣體貼心疼好呢?還是日日打罵著好?”
“娘,您休要這樣,舜華和蒹葭,可都是沒出閣的閨女,不好說這話。”胭脂難得露出羞澀,王氏瞧一眼在那羞答答的舜華和蒹葭,白女兒一眼:“得,現在還不許我說了,原先在家時候,你是怎麼說來的?”
胭脂覺得自己娘今日和平常有些不同,剛想再說幾句,紅柳就笑吟吟地走進來:“娘子,永和長公主聽的陳國夫人來了,命人過來說,等會兒要來和陳國夫人相見。”
要在彆人家,這兩親家相見是再平常不過的了。唯獨這裡有位公主做親家,王氏不由搖頭,今兒來見女兒,自然是沒怎麼打扮就來了,若是公主前來,這樣打扮卻有些失禮呢。
永和長公主遣來的人也跟了進來,卻是個十分伶俐聰明的侍女,見王氏的眉微微一皺,這侍女已經開口:“公主說了,本是兩親家相見,該怎樣就怎樣,陳國夫人若要拘束講國禮,公主可不敢過來了。”
這是在內院講家禮無需這樣拘束的意思,王氏這才道:“既如此,也就不去換衣衫了。”
那侍女聽的這話,又行一禮這才離去。
等丫鬟離去,王氏長出了一口氣“最難就是時時刻刻都要記得,不能失禮。”
若原先的舜華聽的此話,已經覺得王氏未免太小家子氣,此刻聽來,卻覺得很有道理,禮數這種事,要緊的是在心裡,而不是隻曉得在麵上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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