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能夠感到趙鎮的淚又滴下,胭脂輕輕地拍著趙鎮的手:“如果當初你沒娶我,如果當初……”
趙鎮抬頭看著胭脂:“沒有什麼如果,胭脂,我喜歡你。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喜歡。甚至,在這樣的難過之後,我還有些慶幸。所謂的富貴安樂的一生,不過是他們都在哄我,而我,永遠不會知道事情真相是什麼?”
胭脂再沒有說話,趙鎮閉上眼,聲音低喃:“胭脂,睡吧,睡吧。此刻,我唯一慶幸的,也許就是,趙家的人都要臉麵,所以他們,不會在外人麵前撕破臉皮。”但趙鎮要的,不是這些。他想要的,是真正的,發自心中的關愛。
胭脂長歎一聲重新躺好,趙鎮的手緊緊握住胭脂的手,胭脂閉上眼,未來又變的那麼不確定,但胭脂知道,自己不會後悔。
“駙馬這兩日都不大好受,他頻頻問我,是不是做錯了。”隔了兩日,永和長公主把胭脂喚來,說了幾句閒話,永和長公主就說出這樣的話。
對趙德昭,胭脂並不大熟悉,所有的印象都是從彆人口中來的。此刻聽到永和長公主這樣說,胭脂的眉皺緊:“公公還是心疼大郎的。”
“是的。可是很多事情,並不是他心疼,就能做到。當然,這一點,也和我有關係。”永和長公主麵對胭脂,不會再把自己內心藏起來,而是直接說出原因。
後母是難做的,縱然永和長公主身為公主,也要掌握好和趙鎮之間來往的尺度。而永和長公主和趙德昭之間,也是經過很長時間的彼此試探,才走到今日這一步。隻是,當試探結束,當一切都按照永和長公主的想法,自己和丈夫琴瑟和鳴之時。趙鎮兄妹,已經完全和預想的不一樣了。
胭脂低下頭,永和長公主握住她的手:“胭脂,我隻願我的夫君,遺憾能少一點。”胭脂感覺到永和長公主手心傳來的溫暖,抬頭對永和長公主笑了:“公主所想的,一定能做到,至少,大郎對公公,一直都很敬重。”
“僅有敬重是不夠的。”永和長公主的話讓胭脂又笑了:“孺慕之思嗎?”
永和長公主點頭,窗外傳來趙捷的笑聲,永和長公主和胭脂都抬頭看去,趙捷手裡拿著個風車,在那跌跌撞撞地追著一隻蝴蝶,奶娘和侍女們跟在後麵。陽光照在他的身上,顯得笑容更加燦爛。
“捷兒,是我這一生,到現在為止,最看重的人。”胭脂的話讓永和長公主笑了:“所以,你不會答應太子妃想要做的事。同樣,大郎也不會答應。”
胭脂又笑了,趙瓊花的意思那麼迫不及待地表現出來,兄妹之間要重修舊好,就要把引起兄妹之間爭吵的人給抹掉。永和長公主奇怪於趙瓊花的迫不及待,但也很想知道趙鎮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大郎說,他能明白公公,他也很感抱歉對公公那樣說,隻是,說出的話,不會收回。”永和長公主已經站起身,走到門口,對著趙捷伸開雙手:“來,到祖母這邊來。”
趙捷聽到永和長公主的呼喚,停下腳步對著永和長公主露出笑容,跌跌撞撞地往永和長公主這邊跑過來。
永和長公主懷裡已經多了一個軟乎乎的小人兒,永和長公主把孫兒抱在懷裡,親一親他的笑臉:“捷兒好乖。”
趙捷嘻嘻地笑,看著胭脂清楚地叫了聲娘,胭脂上前摸一下兒子的頭。永和長公主已經抬頭對胭脂道:“最少,我能幫你,護住捷兒。”
趙瓊花不喜歡胭脂,也會恨屋及烏。胭脂聽到永和長公主的話,麵上神情有些無法描述,但還是對永和長公主點頭:“多謝。”
“我是這孩子的祖母,護住他是我該做的,談什麼多謝呢?胭脂,我知道太子妃要的是什麼,我也知道要如何才能讓你躲過這一場,可是我知道,你不肯去做這些事。所以,我唯一能幫你的,就是護住捷兒。”
胭脂麵上笑容綻開,十分燦爛:“公主,我要多謝您,多謝您沒有覺得我不可救藥,沒有覺得我該去做那些識時務的事。”
“因為我知道,有時候,退了一步,或許就會再無可退了。”永和長公主的眉微皺,那是皇權,是至高無上的。被未來皇後這樣厭棄,指望著小心謹慎卑躬屈膝就能得到她的原諒,簡直就是笑話。是不懂皇後是什麼存在的人所想象的。
趙捷嘴裡啊啊地叫著,又去抓永和長公主的頭發:“祖母,要下,要下。”
永和長公主把趙捷放下,牽著他的手:“來,祖母帶你去玩。”胭脂站在門邊,看著她們祖孫離去的背影,突然笑了。要讓十年前的自己知道,有一天,會得罪那麼了不得的人物,是不是會嚇一跳,可是得罪了也就得罪了。除了麵對,還有什麼彆的法子?
“哥哥的意思,您和嫂嫂,夫妻恩愛情深?”趙瓊花看著麵前的趙鎮,含笑問出。
趙鎮看著妹妹,數年沒見,趙瓊花更美了,也更端莊了。不再是那個要自己去戰場上給她掙功勞,好讓她在朋友們麵前誇耀的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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