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三娘子急忙攔住鄒大娘子:“大姊姊沒事時候還是去服侍父親,我見嫂嫂這些日子這麼辛苦,特地親自下廚熬的補湯。”
“呸。你熬的補湯,隻怕能喝死人。”鄒大娘子惡狠狠地罵了鄒三娘子一句。若說鄒家被奪爵,最大的好處就是鄒三娘子不再怕鄒大娘子了,聽到鄒大娘子這樣罵,鄒三娘子隻嗬嗬一笑:“這啊,你說了不算,要嫂嫂說了才算,我走了!”
見鄒三娘子徑自離去,鄒大娘子氣的要死,卻沒半點辦法,隻有灰溜溜地回自己屋裡去生悶氣。現在鄒家上上下下隻有三四個丫鬟,兩三個仆婦,當然也就沒人能供鄒大娘子打罵出氣,更彆提摔東西出氣了。鄒大娘子除了生悶氣也沒有彆的法子,隻有在那咒天咒地咒自己的爹娘。
永和長公主成為大長公主的旨意到了公主府,永和長公主帶著全家出來迎接詔書,並要進宮謝恩。
宣讀詔書的來使已經道:“官家說,除了大長公主之外,女眷進宮謝恩也是常見的事。”
永和大長公主下意識地看胭脂一眼,這才對來使道:“既然如此,我就帶兒媳進宮謝恩。”
“太皇太後說,府上的小娘子,聰明活潑,她雖隻見過一次,就很喜歡。大長公主若帶上她,太皇太後會更歡喜。”來使的話讓永和大長公主的眉微微一皺,來使已行禮退下。
柴昭他,做出這樣姿態,究竟為的什麼?胭脂的眉皺的很緊,不能裝一輩子病啊。接著永和大長公主就歎氣:“胭脂,這……”
“有些事,終究是躲不過的。嫣兒終究是臣女,入宮之後小心些,官家總沒有個扣著臣女不許出宮的道理。”胭脂比永和大長公主還要心亂如麻,但再心亂如麻,也要把眼前這關過掉,否則依柴昭現在的脾氣,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永和大長公主已經明白,趙德昭已經道:“這沒多少關係,若到宮門下鑰你們還沒回來,我也隻有上宮門去親自接你們。”
趙德昭去接永和大長公主,順便接兒媳和孫女,也算不上什麼會讓人側目的事情。永和大長公主對丈夫一笑,胭脂也就讓人去給趙嫣換衣衫,要和女兒一道入宮。
進宮的馬車上,趙嫣用雙手托住下巴,不知在想什麼。胭脂把女兒摟過來:“禮儀這些,我無需再教你,我和你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趙嫣點頭:“記住了,不管太皇太後說什麼,我都要小心應答。”胭脂輕歎一聲,趙嫣乖乖地伏在胭脂懷裡。
馬車到了宮門,眾人下車往潘太皇太後的殿內行去,此刻天近傍晚,胭脂往西邊望去,見西邊一片雲被映照的紅彤彤的,那紅,就如血一樣。
“娘,這雲真好看。”趙嫣的話讓胭脂又低頭看了看女兒,是的,這雲很好看,就是這紅色,讓人看的眼暈。
“趙鎮的家人,已經入宮了?”柴昭負手站在殿前,看著那片如血一樣的雲,問身後內侍。內侍應道:“是,已經入宮了,不過隻有趙夫人和趙小娘子。”
柴昭點頭,又看那片雲一眼:“起駕,我們往祖母殿中去。”內侍應是:“官家,不是說,趙將軍將在半月後凱旋,為何您……”
“功高震主,我年紀又小,有些事,不得不做。”柴昭說話時候,內侍從他眼中讀出陰冷,不由愣了一下,柴昭已經往鑾輿走去,腳步很穩,仿佛一隻將要去捉老鼠的貓。
“嫣娘果然很聰明伶俐,和她姑姑很像。我記得她姑姑那時也就這麼大,進宮來,坐在我身邊,特彆地聰明乖巧。”潘太皇太後握著趙嫣的手,笑吟吟地道。
“祖母,趙小娘子和母親,真的很像嗎?”柴昭的聲音已經從殿外傳來,永和大長公主和胭脂急忙站起,潘太皇太後笑吟吟地道:“是啊,嫣娘的眉眼,有些像你母親呢,特彆是這端莊勁兒。”
胭脂往自己女兒麵上看去,趙嫣的麵容更像胭脂,和趙瓊花的眉眼,那叫半點都不像。不過這時,胭脂也隻有恭敬聽從。
永和大長公主的心提的更緊,柴昭已經笑著走進,看向永和大長公主對她點頭:“姑婆好,還請坐下吧。這裡是祖母內室!”
胭脂已經拉著趙嫣行禮下去,對趙嫣來說,柴昭更像是一個溫和的兄長,因此趙嫣雖然行禮下去,一雙大眼還是瞧著柴昭。
胭脂微微有些焦急,但沒露出來,柴昭對趙嫣露出喜悅笑容,趙嫣的眉不由微微一挑。
“嫣娘,到祖母這邊來,不可直視官家!”永和大長公主掩飾著心中的焦急。趙嫣乖巧地往永和大長公主身邊去。
“方才我才說,這是祖母內室,算來大家都是一家子,何須如此呢?您說是不是,舅母?”柴昭麵上笑容和煦,看向胭脂。
胭脂並不是沒有聽柴昭叫過舅母,但今日柴昭的口氣,讓胭脂有些心慌,隻對柴昭道:“妾不敢。”
“舅母太外道了,怎能說不敢呢?”柴昭的口氣越來越親熱,潘太皇太後已經笑了:“說的是,官家該如此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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