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幼兒園園長能夠主動提出來，林管家還是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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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裡有好多瓶子，爺爺你快來。”小幼崽興奮地懷裡抱著四五個瓶子跑了過來，放在顧齡棠的腳邊。
此時坐在台階上的顧齡棠周圍已經被大大小小的瓶子圍在了裡麵。
“看我就說吧，我們幼兒園裡的其他的爺爺奶奶輕易的進不來，每天垃圾桶裡有好多的瓶子呢。”蘇陌抬起小腳埋進圈圈裡，一屁股坐在顧齡棠的旁邊，緊緊挨著他。
蘇陌時不時的偷偷轉過頭，用那對明亮的琥珀色眼眸觀察一下老人的神色。
相較於之前那暮氣沉沉、仿佛即將失去生機的模樣，此時老人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溫柔的視線始終緊緊跟隨著小幼崽的一舉一動。
蘇陌那顆一直擔憂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悄悄地舒了一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道：
“爺爺，你之前是不是被其他的爺爺奶奶搶了地方，沒地方去撿瓶子啦？”
蘇陌仿佛對這一切都了然於心，很有經驗地安慰道：
“沒事噠，不要傷心，等我跟園長阿姨申請一下，以後你可以來我們幼兒園來撿瓶子，沒有人會趕你了。”他說著，用小手握住顧齡棠的大手，用另一隻小手拍拍挺起的胸脯保證道“我們園長人很好的，陌陌好好跟她說，她肯定會同意的”
看小幼崽那神氣的小模樣，此刻的顧齡棠眼睛裡浮現一層溫柔的笑意。
看蘇陌那似是經曆過，好似對這些事情極為了解的樣子，顧齡棠不自覺地問出了口：
“陌陌之前撿瓶子的時候是被趕過嗎？”
“嗯呢，當時那個奶奶可凶了，一下子就把我給推倒了，手臂上劃了個大大的口子呢，嘿嘿，但是我可堅強了，我都沒哭。”說完，小幼崽還驕傲地瞅了一眼顧齡棠，那神情仿佛在說：“你看你都不如陌陌，你還哭鼻子，羞羞臉。”
顧齡棠眼睛裡的笑意淡了淡，一絲陰霾悄然劃過。他能夠想象得到，一個不到4歲的小幼崽，在路都走不穩的年紀，就為了填飽肚子而拚命努力活著，是何等的艱難。
他本不該遭受這些苦難的，
他的外孫在他未曾知曉的角落裡艱難求生，他的女兒在他不知的地方，帶著無儘的擔憂離開了人世，讓他連最後一麵都未能見到。
他恨嗎？恨抱走他女兒的蘇家？還是當年的那些幕後黑手？
他最恨的，終究還是自己，
那些人他可以一個個的報複，讓他們為他們做過的事情痛哭流涕，後悔不已。
但是他的女兒，回不來了…永遠的回不來了…
蘇陌所受到的傷害也不是他有能力輕易抹除的，
就像一個傷痕累累的瓷器，再怎麼修複，用多麼名貴的錦緞裝飾，它的傷痕還依舊刻在它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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