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頭的水塘清澈見底,蝦蟹魚蛙暢遊其中,太陽照耀下來,讓溫暖一日的生活慢慢開啟,朱秀與毛大紅趕著一頭小毛驢,馱了兩筐鍋碗瓢盆來到小河邊清洗餐具。
毛大紅將兩筐的油膩浸入池水裡,浮起的油花汙染了清澈,在灑下的陽光裡變得斑斕多彩。
朱秀還丟入一塊臟兮兮的抹布洗滌,致使斑斕的水又變得渾濁了。她說:“大紅哥,那兩口鐵鍋也要洗,你趕著毛驢回去馱吧,我在這裡先洗著。”
此處凸出一塊石墩,水深適合洗漱,還有一個石凳方便坐下來。是郝美麗方才洗臉的地方,朱秀在這裡洗碗,自然就看到了於大頭和蕭不歸。
在郝美麗離開後,於大頭對蕭不歸進行了話療:“你傻不傻?我看出來了郝美麗她喜歡你。”
蕭不歸說:“我也喜歡她呀。”
於大頭說:“既然你喜歡她,她喜歡你,何必慪氣,這樣陽光明媚的好日子,親熱親熱生個小孩不好嗎?”
蕭不歸不屑說:“我喜歡人家,也不能和人家生小孩呀,我是要回天上仙島的,喜歡可以長生不老嗎?”
於大頭說:“萬物都是有生命的,有生命就有死亡,我們妖我見到過三百歲的,聽說過有五百歲的,千年的妖魔隻是傳說罷了,我不曾見到過不死不老的,神仙口中的長生不死是騙你這種傻子的吧。”
蕭不歸說:“反正我是要收集江湖令,回到天上去了。”
於大頭說:“看來你在天上生活地很幸福?”
蕭不歸說:“幸福少一點,辛苦多一些。”
於大頭說:“那你是不是傻,在人間多有樂趣,我在人間作樂,人見了怕我,妖見了愛我。太陽照耀我,花兒芬芳我,還有魚肥蟹美,草長鶯飛,多麼美好的生活。你不喜歡郝大小姐,難道你喜歡胡嬌?”
蕭不歸說:“我喜歡胡嬌。但我也不能和胡嬌生小孩,總不能喜歡一個,就和人家生小孩吧。”
於大頭也不想再拐彎抹角,乾脆說:“我知道你就是個多情的浪蕩子,警告你,我把胡嬌當做親姐姐,你不許傷害她。”
“我喜歡胡嬌姐姐,自然不會傷害她的。”&bp;蕭不歸口中所說的喜歡是友誼,於大頭理解的喜歡是男歡女愛,因此產生了誤會。
船兒飄蕩著靠近了洗碗的朱秀。朱秀目不轉睛地辨認於大頭,甚至拿出私藏的絲絹畫像進行對比。幾番仔細觀察,確定了於大頭身份無疑。
於大頭發現朱秀在觀察自己,覺得自己受到了陌生女子的傾慕,停止了對蕭不歸的說教,而是說:“讓你看看我於大頭是怎麼追求女孩子的。”
於大頭跳入水中,被驚動的朱秀慌忙將絹畫藏入懷裡,又拿出一個布袋,袋子裡的是釣魚的餌料,她都撒到水裡去,才開始裝模作樣地洗碗。
她的眼睛不是在觀察碗的汙垢,而是觀察水裡逐漸聚集而來的魚。其中有於大頭,正在水裡仰麵看著她。
朱秀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故作單純問:“你是水裡的妖怪嗎?”
於大頭從水裡露出腦袋來,微笑說:“我叫於大頭,是一條魚妖,敢問姑娘芳名?”
朱秀沒有立刻回答,她陷入了思索,是出其不意直接殺了於大頭,還是先認識一下做個朋友,找個好機會以後再殺。
於大頭見到朱秀不說話,認為人家不是害羞就是害怕,完全不知道人家是想殺他,還調戲問:“姑娘你不要怕,彆看我長得怪,但我心地善良,從來不害人,你也不要害羞,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與你做朋友,自然要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朱秀。”朱秀撫摸了自己鋒利的頭發,害羞地低下頭,陽光照在她的頭發上有了金屬的光澤。
毛大紅牽著背鍋的毛驢回來了,他帶了頭巾,遮蓋了自己的紅發,用衣袍掩蓋了自己的蟲軀,蠕動過來,如同一個腿腳不便的人,他從廚師的視角欣賞了於大頭,忍不住讚歎說:“這麼大的腦袋,要是做成剁椒魚頭,肯定好吃。”
於大頭聽了毛大紅的話,自然不樂意地說:“你是哪裡來的?告訴你們,這水塘裡的魚是我的私產,不許你們殺了吃,若是讓我知道了你們這些人偷吃我的魚,就讓你們一命抵一命。”
毛大紅說:“你是誰?憑什麼不讓我吃魚?”
“我就是妖山七煞之一的銀煞於大頭!”
於大頭自報姓名是想嚇唬人家。沒想到毛大紅聽到了於大頭的話,興奮極了,一再確定地問:“你是誰?方才我沒聽清楚?”
於大頭拍著自己胸脯說:“我叫於大頭,你聽清楚了嗎?”
確定無疑,魯莽的毛大紅乾脆扯下了頭巾,敞開了衣袍,暴露出覆蓋身軀的紅毛針,厲聲說:“我聽清楚了,你是於大頭。初次見麵,我想送你一撮毛!”
飛射的毛發如同針芒,射向於大頭的雙眼。為了躲避,於大頭身軀後仰潛入水中,七煞槍察覺到於大頭受到了危險,向毛大紅直刺過來。致使蕭不歸的動作像是一隻撅著屁股伸直尾巴的猴子。用屁股麵對妖敵。
毛大紅來不及分辨那是條尾巴,還是一杆槍,就被七煞槍洞穿了胸口,釘在了一棵大樹上。
毛大紅口吐出綠色的汁水來,又拔了自己一根極細的針毛射在了蕭不歸的屁股上,並仇恨地詛咒說:“我的針有毒,我死你也彆想活。”
蕭不歸覺得疼痛難忍,收回了七煞槍。於大頭落入水中,便有群魚遊出水麵,組成了驚駭的文字圖案,救命!
尚秋風在空中俯視,自然看到了群魚出水的奇觀。他知曉於大頭有了危險。先在空中點了一個炮仗,閃出一束火花,通知其他妖。
此刻曹蛋剛見到袁朗,剛說了一句話:“袁大哥,好久不見了!”
袁朗目中無人,隻看到了天空裡的花火綻放,像一隻猴子飛岩走壁,以手臂作腿腳趕過去。
曹蛋判斷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害怕是自己的工匠惹了什麼禍端,於是尾隨。步伐雖快,但畢竟是凡人,隻能氣喘籲籲地跑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