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貝利山莊。
顧嘉怡在尤金等人的陪同下,來到恩師的住處。
是傭人給她開的門,在顧嘉怡表明自己的身份後,傭人和管家則請她進去稍事休息,說太太很快就會過來。
顧嘉怡她的老師是國知名畫家,所以住處裝修的風格,也是以抽象灑脫為主題。
剛剛走進客廳,顧嘉怡就被牆麵上的繪畫所吸引。
畫上的妙齡女孩兒在笑著栽花,看起來像是很有活力,實則眼底卻帶著莫名的思緒。
顧嘉怡沒有多看,她抱緊畫框,來到真皮沙發上坐下。
落地窗前,白色的紗簾隨風輕舞,陽光灑在木質地板上,溫暖而明亮。
可此刻的顧嘉怡卻覺得這裡更像是怪獸的洞穴,它看似溫馨,實則晦暗腥臭。
“嘉怡,你來了。”此時從二樓走下來的女人,正是畫上的女子。
她穿著藍色吊帶睡裙,黑發隨意披在肩上,白皙的小臉上眉眼卻格外溫柔。
顧嘉怡在看見她臉上的輕鬆後,揚起嘴角點點頭:“念念學姐,我來兌現諾言了。”
聽到這話,顧嘉怡的師母也就是譚念念恍了下神,快速走下樓梯,來到她的身邊。
見狀,顧嘉怡她將抱著的畫放到沙發上,站起身向前邁了一步,抬起手臂抱住了眼前的女人。
客廳裡緊緊相擁的兩個女人,像是兩隻受傷的小獸在互相舔舐取暖。
譚念念將臉埋在顧嘉怡的肩頭,聲音哽咽到都有些聽不清:“嘉怡,你看…到…了麼,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念念學姐,我看到了,你真的很棒,你真的…做到了。”
顧嘉怡輕拍著她的後背,此時一滴淚水正從眼角滴落。
聽到這話,譚念念卻哭的更凶了,她像是要把所有的難過、委屈,全部宣泄而出。
她縱是哭的崩潰、哭的痛徹心扉,顧嘉怡都未曾出言勸解她。
一個人生活在絕境裡,那是多麼絕望害怕,隻有當事人最是清楚。
世間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刀子不割到她的身上,她又哪知有多疼……
直到譚念念哭夠了,她才緩緩鬆開了顧嘉怡。
在看到她領口都被自己的淚水浸濕,譚念念愧疚的看著她說:“嘉怡,對不起,我把你衣服弄臟了。”
聽到這話,顧嘉怡卻笑著將她貼在臉上的發絲給撫開,輕聲答:“那念念學姐可要再賠給我一件嘍。”
隨後,兩人便是相視一笑,仿佛剛才抱頭痛哭的人不是她們似的。
顧嘉怡拉著譚念念的手坐到沙發上,將包裹好的畫放到她的懷裡,柔聲說著:“打開吧。”
譚念念抱著畫看向她,卻遲遲不敢動手打開它。
直到在看到顧嘉怡對她點點頭,她才小心翼翼的打開懷裡的畫。
映入眼簾的是女孩把頭靠在男孩的肩膀上,畫裡的他們笑的很開心,一雙相似的眼眸極為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