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將禮物送上,一開始胡獄吏還不在意。陳觀樓稍微顯擺了一下,“茶葉是從侯府拿的,我不懂茶葉,還請胡公公品鑒品鑒。”
一聽是從侯府拿的茶葉,胡獄吏頓時來了興趣。當即命跑腿的小黃門燒水泡茶,期間一句話都沒說。直到茶水衝泡好,胡獄吏稍稍抿了一口,唇齒回味,細細品鑒,才說了第一句話,“好茶!”
“胡公公喜歡就好!”
“背靠侯府,果然是彆人無法企及的背景靠山。”單單從二兩茶葉,就能看出陳觀樓的能耐。一個無能的族人,絕不可能從侯府要來上等好茶。
“說吧,找咱家何事?”
見對方如此直接,陳觀樓也不藏著掖著,直明來意,“我想撈一個女子。”
“誰啊?”胡獄吏端著茶杯,享受著茶水的清香,回味悠長。語氣罕見的透著兩分親近之意。
就連一旁伺候的小黃門,都特意多看了陳觀樓兩眼,心想:這等容貌,若肯去了子孫根到宮裡頭當差,隻需月就能出頭。宮裡頭的娘娘們,對容貌上佳的年輕內侍,稀罕得緊。
陳觀樓不知道小黃門如何腦補他去勢進宮伺候娘娘的畫麵,他要是知道,高低得讓對方見識一下花兒為啥這麼紅。
他將鐘素素的情況說了說。
胡獄吏微微挑眉,“這姓鐘的女子,莫非絕色?”
“正是絕色。胡公公也知道,我年紀一大把,還沒成親。一般的大姑娘,我真看不上,過於粗鄙。大家閨秀又看不上我,嫌我身份低微。鐘素素正好,家道中落,又是正經的閨閣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模樣又好,人也聰慧,是個賢內助。還望胡公公成全。當然,此事不讓胡公公白幫忙。”
說罷,他遞上一個信封。裡麵裝著五千兩銀票。
陳觀樓絕不是成心貪墨鐘素素給的銀子。
隻能說,貪官家的小姐對物價的認知,和正常人不一樣。貪官家裡,任何東西自動漲價兩倍到十倍不止。
這樁請托,重要的不是錢,而是找對人。人找對了,五千兩就是天價。
胡獄吏就是那個對的人,五千兩絕對是這行的天價。畢竟,鐘素素的身份,隻是犯官家眷,而非從犯更不是主犯。
撈一個犯官家眷,行情價從幾百兩到一兩千兩都有。比如鐘夫人的娘家人撈她,花費並不多,千把兩足矣。主要靠人情,找對人。
撈鐘素素,其實給個兩三千兩也行,行情價嘛。但他擔心打動不了胡獄吏,畢竟鐘禦史的案子很快就要判了,撈人的時間嚴重不足,必須走快速通道。
於是他做足了預算,加了一倍,給足五千兩。
求的就是儘快,在案子判決之前趕緊把人撈出來。彆等到案子判決後,屆時撈人就難多了,手續更麻煩。
胡獄吏捏了捏信封的厚度,很詫異陳觀樓的大手筆,“你倒是真舍得。”
陳觀樓做出一副難為情又很急切的模樣,“男大當婚,還望胡公公幫個忙,能否將人儘快撈出來。”
“撈人不難。但是,人不能馬上送給你,需得讓她在咱家這邊停留幾天,等到鐘禦史的案子判下來,才能把人給你。這是規矩。否則咱家也不好對上麵的人交道。正所謂做戲做全套,你說是不是。”
“一切就依胡公公的主意辦。”陳觀樓很乾脆。
撈人是結果,中間的過程也不能省略。他是公家人,這道理他懂。
就跟四通的李掌櫃倒賣宮中珍藏,非得從他這裡走個賬,其實是一個道理。很多時候,人們隻看到結果,其實過程也很重要,省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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