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
夏日雨幕如織,雷聲轟鳴,天際仿佛裂開了口子。
殿內,燭火搖曳,光影斑駁,映照出一方孤寂與不安。
時序政孤身坐於榻前,周遭的黑暗仿佛將他吞噬。
雷聲再次轟鳴,如同巨獸咆哮,他猛地一顫,雙手抱頭,眼中滿是“恐懼”與“無助”。
“砰!”
一件瓷器應聲而碎,清脆的碎裂聲在空曠的殿內回蕩,緊接著是更多的……
“劈裡啪啦!”
時序政胡亂揮動著手臂,每一下都像是想要驅散那無形的恐懼,卻隻是將周遭的寧靜撕扯得更加支離破碎。
“走開!都走開!”
時序政如同困獸,瘋狂地攫取身邊之物,肆意摔砸。
直至精疲力竭,終是跌坐於地,埋首於雙臂之間,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衣襟。
“殿下!參見殿下!”
門外傳來急促而恭敬的呼喚。
時序政猛然抬頭,不顧一切地衝向殿門,赤腳踏過鋒利的碎片,鮮血與疼痛交織。
“太子哥哥!”
時序政一把推開殿門,撲出去,抱住季昌寧,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處。
淚水如決堤般傾瀉而出,帶著深深的“無助”與“驚恐”。
季昌寧目光掠過殿內,一片狼藉,微微歎氣,他輕輕抱起時序政,踏著滿地的碎片,步入殿內,緩緩坐於榻上。
“做噩夢了嗎?”
季昌寧輕聲安撫著,懷裡不停顫抖的時序政,但當伸手想要撫平時序政緊皺的眉頭時,卻被時序政躲開了。
時序政抬起頭,紅紅的眼眶滿是“驚恐”,淚水在眼角凝結成珠,從臉上滑下,像是墜落的流星。
“頭疼……頭疼…好疼”
從前,時序政很小的時候,被雷驚過,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當雷聲太大時,他便會頭痛不止。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習慣,早已消失。
時序政在季昌寧懷裡,低聲呢喃,好似曾經的陰影再次籠罩心頭。
但唯有他知道,此刻的脆弱,隻是算計。
“彆動,孤給你揉揉。”
季昌寧好聲好氣的哄著,不知為何,自這次醒來後,時序政小脾氣比兒時更大。
隻是在季昌寧眼裡,隻要時序政不再是三天前,那個張口閉口,都是陛下的時序政,就已經很好了……
時序政聞言,點點頭,隨即抱著季昌寧的脖子,腦袋主動揚了揚:“給……哥哥…給揉揉。”
季昌寧笑著捏捏時序政鼻尖,“哥哥知道,哥哥給你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