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書臣即將雷霆震怒之際,時序政恰似春風化雨,及時現身,輕輕拂去了即將掀起的波瀾。
在長輩訓話時,還敢插科打諢,想來阿兄確未曾以師門森嚴之規,細細雕琢於他。
“師父……咳咳,那藥房之內,尚有藥湯咕嘟,您老人家能否屈尊一探?下人不懂藥理,恐誤了藥性,毀了一劑良藥。”
裴書臣冷眼一瞥,麵前那低垂著頭顱的季祈永,不禁怒從心生:“無規無矩,成何體統!”
季祈永心中委屈更甚,卻隻能咬緊牙關,不敢多言。
待裴書臣身影遠去,時序政悄然拉過季祈永的手,溫柔地將其牽引至身前。他輕撫著季祈永的手背,嘴角掛著一抹笑意,輕聲道:
“看似阿兄對你嚴加管教,實則這等瑣事,他倒是縱容你的性子。
“他把你養的很好。”
季祈永輕抿薄唇,喃喃自語,“是因為看我長得幼稚嗎……”
時序政聞言,忍俊不禁,輕聲細語地安撫道:“你尚不知,方才你那番言語,若換作昔日我們之中任何一人,怕是要受一番嚴懲的。”
“為何?”季祈永抬頭,眼中滿是不解。在他心中,除非大錯,否則秋庭桉從不輕易以嚴規束之。
“你翁翁出身顯赫,世代官宦,皆為帝王之股肱,自幼家教森嚴,嚴苛至極。”
時序政附耳低語,神秘兮兮,
“就連你師父,也曾因此吃過苦頭呢……”
季祈永聞言,一臉驚愕:“翁翁竟如此嚴厲?”
時序政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可不是呢,凶得很呢……”
轉而,宮牆之內——
“此番科舉,太師可有心儀之才?”
季昌寧高坐主位,輕撫手中杯盞,淡漠的瞧了眼下方坐著的秋庭桉。
“此次由三位殿下出題,臣為太子太師,自當避嫌。”
秋庭桉抬眸看去,語氣中夾雜著微不可察的冷意。
季昌寧眸子掃過,輕笑著:“此番,季陽和季辛皆參與,倒頗令朕期待。”
“太師如何認為?”
秋庭桉略一沉吟,方道:“三位皇子,皆皇家貴胄,文采飛揚,自非臣所能及。臣之淺見,不足掛齒。”
季昌寧眉頭微蹙,目光深遠,良久方笑:“秋卿過謙了。”
秋庭桉躬身:“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