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祈永,身為天家貴胄,即便是身陷囹圄,獄卒也不敢明著對他下手。
將一件件冰冷刺骨的刑具緩緩置於他身前,其中不乏幾樣,季祈永亦是首次目睹其猙獰麵目,心中不免泛起一絲寒意。
數日之間,酷刑輪番上陣,季祈永咬緊牙關,被獄卒架至行刑前。
這些獄卒顯然訓練有素,動作迅捷有條理,不過轉瞬間就給他拷上了鎖鏈,牢牢地固定在地上所鋪的木樁上。
“殿下,得罪了。”
竟是一些表麵看不出的傷,卻是直接傷到內裡。
半米粗的木樁,在眾人合力之下,迅速壓下,自季祈永身軀之上緩緩碾過。
表麵上看去,他衣衫雖破,卻未見明顯傷痕。
然而,那木樁之下,卻是暗流湧動,每一分重量都精準無誤地擊中了他脆弱的內臟,痛入骨髓,難以言喻。
“這些……這些都是太師吩咐……咳咳,你們做的嗎……”
連番幾天,內臟受損,季祈永的血氣所剩不多,虛弱地躺在地上,口中溢出血絲,隻餘一口氣尚在。
他感覺,秋庭桉快達到目的了……
也好……如此殘生,終得解脫……
幾個獄卒有些茫然,他們都是聽上級之令行事的,哪裡知道這命令是誰的主意。
見獄卒不回答,季祈永也不想為難他們。畢竟都是在朝為官,想來他們也不願為一個廢太子,得罪位極人臣的一朝太師。
“父皇,太子乃國之棟梁,儲君之尊,怎可淪為酷刑之下,任人宰割的羔羊!”
季陽跪伏於金鑾殿外,雨絲混雜著淚水,模糊了視線。
廊簷之下,季辛目睹此景,心中暗自歎惋,與季祈永數次交往,她的心境亦有所觸動。
昔日科舉之後,於後苑偶遇太子,本以為他會是那般輕視女子之輩,未料……
“太子殿下莫非也要步那禮部尚書後塵,質疑本宮之意?”
季辛語調清冷,目光淡淡掃過季祈永:
“若真如此,殿下無需多言,免得傷了和氣。”
“不……不是,阿姊誤會了,我是想把這個轉交阿姊。”
季祈永忙不迭地解釋,從袖中取出一枚東宮特有的象形玉佩:
“有了這個,那姑娘身後,便有長公主府和東宮的雙重庇護,女子行走朝堂不易,多一份勢力,便多一份機會。”
“我雖沒什麼權勢,但是見此佩,猶如見太師和大將軍……”
季祈永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沒用……但起碼太師和大將軍的威名總是有的。”
季辛抬眸看向季祈永,這傻子還笑嗬嗬的,明明……
明明她是要與他爭權奪勢的。
秋庭桉那老狐狸,怎麼養得出這樣一個乾淨的小羔羊。
……
“罷了,你既曾助我,此番便權當我償還你一份人情。”
季辛言罷,毅然步入雨中,與季陽並肩而立,麵向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