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哭了。”
布滿老繭的指腹,拂過季祈永臉頰上的淚痕。
有些粗糙的觸感,讓季祈永不由自主地微微側臉,眼中閃過一絲抗拒。
“不需要您假惺惺的可憐。”夾雜著幾分倔強,幾分不甘。
裴書臣出身官宦世家,又是嫡子,身份尊貴,若非皇室子弟,幾乎可算是世間少有的天之驕子。
然而,就在這一觸之間,季祈永才發現,裴書臣那雙本應屬於世家公子的手,竟布滿了不同程度的老繭。
這般的粗糲,即便是尋常百姓家中辛勤勞作的糙漢也難以比擬。
“那你的腿……”裴書臣的話語中帶著幾分關切,卻未儘言,便被季祈永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
就好像被觸動了心中的逆鱗,季祈永猛然間站起身,由於動作過猛,
裴書臣毫無防備,兩個人撞了個滿懷,跌倒在地。
“您……”季祈永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將裴書臣扶起,卻又在瞬間硬生生地收回。
“孤的事情,還輪不到旁人來插手。”
季祈永眼神中閃爍著不容侵犯的傲氣,隨即,抓起一旁治發熱的藥瓶,身形一震,疾步離去。
裴書臣緩緩從地上坐起,揉了揉酸痛的腰,目光穿過空曠的院子,那裡已經沒有了季祈永的身影。
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唉,這孩子……”
此時,靜謐的房中,燭光搖曳,映照出一片柔和而昏黃的光暈。
秋庭桉半躺在床榻之上,臉色蒼白如紙,神情中透露出幾分難以掩飾的疲倦。
他的呼吸緩慢,仿佛每一次吐納都牽動著全身的氣力。
裴書臣下手狠,不會因為人情而心軟,這次他和時序政瞞著裴書臣,將自己性命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倒也不怪裴書臣罰的重了。
季祈永守在一旁,手中端著一碗剛熬好的藥,那藥香與房間中的安神香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種奇異的安寧。
他輕輕地吹了吹藥湯,生怕燙傷了秋庭桉,然後小心翼翼地遞到他的唇邊。
“感覺如何?傷口會不會很疼?”
季祈永的聲音裡充滿了關切,眼神緊緊盯著秋庭桉,生怕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嗯。”秋庭桉輕輕地應了一聲,聲音嘶啞而無力。
見狀,季祈永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心疼。
他想要幫秋庭桉重新坐起來喝水,以緩解他的不適,然而,一隻大手卻輕輕地攔住了他。
“受傷了?”
秋庭桉側首問道,眼神中閃爍著幾分擔憂和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