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裴書臣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而遙遠,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與葉文濟相識的歲月。
“你師祖……是叛軍……”裴書臣的語氣中似乎夾雜著難以言說的苦澀。
“不是我師祖……我還不認您……”
季祈永低頭嘟嘟囔囔,腦袋就被挨了一爆栗。
“不得無禮。”裴書臣最重規矩,自然對師父更是禮重,“你師父喊他師爺,你不喊他師祖,難道喊大名?”
“再對長輩無禮,可揍你一頓!”
裴書臣真的冷下臉,季祈永也不敢放肆,隻是小鵪鶉一樣,把自己縮起來,嘟嘟囔囔:
“皇爺爺在位時,確實有史料記載,剿滅過一支軍隊,聽說那場大戰中,死傷無數,百姓顛沛流離,皆因……”
“皆因……有人泄露本國作戰計劃,導致前線兵敗。”
季祈永心下一驚,猛然看向裴書臣,“葉……葉老是這支叛軍的統帥,那泄露作戰計劃的……便是您……”
裴書臣語氣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自嘲,微微點頭,“你這時倒是聰明。”
“事情過去太久,我也不想辯解什麼,隻覺當時愧對裴家將士。”
裴書臣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心底深處擠出來的。
“若沒有我輕信,裴家將士就不會死傷無數,百姓也不會慘遭一劫,我是裴家的罪人……也是浩都的罪人……”
裴書臣的眼眶微紅。
那些塵封的記憶,一旦打開,就像決了堤的洪水,洶湧而出,讓裴書臣無法自持。
季祈永默默地坐在一旁,聽著裴書臣的訴說,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悲痛。
“當年,我與先帝同出一門,我受儘師父背叛之苦,決心為先帝謀劃,助他奪權,最終他坐上了皇位。”
“本以為苦儘甘來,將士終可回歸故裡,百姓也可休養生息,我上書諫言,屢遭駁回。”
“偶然之下才發現,原來一切不過是先帝演的一出戲而已……”
裴書臣的眼神很冷,仿佛回到了當初,那個戰亂四起的年代。
“原是先帝暗中以太祖之名,陷害斬殺師父一族,逼迫師父造反,又以師門信任,騙取作戰圖紙,引我愧疚。”
“當戰場之上,我與你師祖兵戈相見,先帝卻在後方卻早已將我裴氏一族,支離瓦解,隻為削弱我裴家之權。”
裴書臣雙手緊握,季祈永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身體。
“先帝掌權之後的第一件事,卻是挖棺鞭屍——”
此話一出,連季祈永也覺氣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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