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漸漸泛白,第一縷金色的晨光,刺破了夜的黑暗。
“咳咳……”
一陣虛弱而又沉悶的咳嗽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聲音雖不響亮,卻仿佛帶著無儘的滄桑與疲憊,讓人的心猛地揪緊。
“師父——!”
秋庭桉微微站前一步,欲攙扶著裴書臣。
“不用。”裴書臣微微搖了搖頭,卻是自己艱難地支撐著坐了起來。
秋庭桉的眉頭緊緊皺起,裴書臣卻微微露出一絲笑容,帶著幾分豁達與從容:
“老夫還沒那麼虛弱,雖身中奇毒,但也不是立刻就會倒下之人。”
“師父!”
時序政膝行上前,動作中帶著深深的愧疚與不安,仿佛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但當他的目光觸及到秋庭桉,淩厲的眼神時,心中猛地一顫,仿佛被一盆冰冷的水當頭澆下,瞬間就嚇得縮了回去。
“不怪他,我體內之毒,早在二十幾年前,便被先帝種下。”
裴書臣輕輕地拍了拍秋庭桉的手掌,眼神滿是慈愛,看著自己這個二徒弟,心中滿是感慨。
手掌雖已不再年輕,卻依然帶著溫暖的力量,仿佛能撫平一切不安與焦慮。
秋庭桉反扣,緊緊握住裴書臣的手:“您為何不早說,這樣瞞著我們,讓我們如何安心。”
裴書臣搖搖頭,帶著幾分無奈與釋然:
“此乃命數,說了又能如何,何苦讓你們為此擔憂。”
隨後,裴書臣轉頭看向時序政,心中已然明了一切。
眼神中帶著一絲考問:“都號出什麼了?”
“正好為師考考你。”
接著,他又半開玩笑地說道:“說不好,再賞一頓鞭子。”
分明是玩笑的語氣,卻莫名讓人覺得傷感。
時序政微微一顫:“師父體內之毒,脈象紊亂,氣息虛浮,應是一種慢性奇毒。”
“此毒潛伏多年,如今發作,恐已深入五臟六腑。”
裴書臣微微頷首,眼中露出一絲讚許。心中暗歎:
不錯,這些年倒也算沒白教授。
這毒奇就奇在,它在體內潛伏多年,不會輕易被人察覺。
這也就是為什麼裴書臣乃毒發之時,才知道此毒的存在。
一般人,很難診斷出來,甚至根本判不出這毒。
但時序政僅一夜,便能將毒診斷出來,已算極好。
秋庭桉麵露憂色,眉頭緊鎖,“那可有解法?”
時序政沉默片刻,眼神中隻剩自責,他低下頭:
“師父之毒,太過複雜,我才疏學淺,一時難以找到解法。”
裴書臣輕歎一聲,眼神中也帶著幾分平靜,仿佛早已看透了生死。
“生死有命,不必強求。”
“事在人為,政兒一定會找到解毒之法!”
裴書臣也隻當是孩子話,聽聽就算了。
此毒無解,他這般的醫術都難解的毒,時序政尚且年輕,又如何能解。
就算能解,那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先起來吧——”
聲音中帶著幾分溫和與寬容,像一位慈愛的父親,在原諒自己犯錯的孩子。
時序政眼睛往秋庭桉處瞟,秋庭桉不讓他起……他還真不敢起來。
畢竟俗話說得好,當一個平時最溫柔之人,突然冷下臉,那才是真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