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寧的心,瞬間被塞滿,他沒動彈。
“如果你願意的話——”裴書臣猶豫片刻,又補充了一句。
季昌寧還是沒動,直到良久,才艱難地點點頭,“嗯,好。”
其實自晚宴之後,這麼長時間了,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他們都該談一談。
成年人,一味逃避,又能得到什麼呢?
裴書臣有些自嘲的笑了,手掌落到實處,這次不再是拂開季昌寧的碎發,而是真真實實的揉了揉他的後腦勺。
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成年之後不願輕易表達情感的父子,兒子隻單單是被摸了摸頭,卻感到格外親切。
“哈戳戳。”
裴書臣笑罵了一句,季昌寧沒聽懂,他生在皇城,一生都在圍繞政權,也沒出去看過幾次。
這遊山玩水學來的民間俗語,自然聽不懂。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對方。
“沒什麼,以後再告訴你。”
屋內靜謐無聲,兩人皆沉浸於各自的思緒之淵,一時間,相顧無言。
直到季昌寧吃完,裴書臣才叫了一聲,“張嘴。”
語調雖依舊帶著幾分慣有的威嚴,卻也有絲絲不易察覺的溫和在其間流淌。
季昌寧微微一怔,抬眸間,瞧見裴書臣手中穩穩捧著藥碗,他下意識便要伸手去接。
裴書臣見狀,微微挑眉,目光中帶著些許嗔怪,輕輕瞪了他一眼。
季昌寧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儘管如今師長不複從前嚴苛,可深入骨髓的敬畏,依舊如影隨形。
“我自己可以的,這樣會麻煩您……其實不用這樣……”
“閉嘴、吃藥。”
簡潔乾脆,當著外人之麵,給足季昌寧身為帝王的顏麵;
而獨處時,骨子裡的急躁雖仍會偶露崢嶸。
“手抖成什樣了,回頭再把藥抖灑了,白費老夫功夫!”
分明是頗為嫌棄的話,可還是喂藥時,總還是會輕輕吹一吹,保證不燙了,再送到他嘴邊。
嘴上不在意季昌寧吐血,但手上喂著的藥,卻一點不含糊。
季昌寧雙頰似火在燒,頭垂得極低,目光焦著於藥碗,不敢稍動。
彆說裴書臣喂藥,他沒經曆過,就是其他人,好像也沒有。
他對藥這個東西,一向就是——端上來,一口悶。
又或者直接倒掉。
一口、一口的喝,對他來說,真的是一件陌生的事情。
“苦嗎?”
“嗯?”季昌寧愣住,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溫情裡回過神來。
裴書臣轉身放好藥碗,從懷裡摸出了一顆李寰餳,遞給季昌寧。
“從前你們這幾個孩子,來府裡年紀都小,淨鬨騰,老夫身上不備著糖,你們準得沒天沒地的哭。”
季昌寧接過,呆呆看著那顆糖。
“這個還用老夫喂?!”這次是真嫌棄。
……
“不、不——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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