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宮內殿，鳳臨天和白無塵下著棋，身後，鳳墨淵跪在地上不敢站起來。
宮殿裡沒有其他任何響動，隻有你來我往棋子的聲音。
許久之後，鳳臨天贏了白無塵兩子，兩個老頭子吵嚷了半天才結束。
鳳墨淵想著棋局結束，他的罰跪也該結束了，剛想起身站起來，就聽到鳳臨天咳嗽了兩聲。
忽地，又趕緊跪下去了。
“父皇，您到底要做什麼？叫我來也不說要問什麼，就這麼一直讓我跪著，太極殿那邊還有諸多公務要處理呢。”
鳳臨天將棋子直接甩在棋盤上，回過頭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原來兒子也在慢慢變老了，可做的那些事，卻不是他這個年紀能做出來的。
“墨淵，你如今已有五十多歲了，雖說在政事上沒出太大的差錯，可當皇帝不僅僅是要管好國家大事，有時候自己的家管不好，也是會出大事的。”
鳳墨淵聽到父皇這麼說，莫非是他的孩子們又惹事了？
“父皇，您這是什麼意思？”
鳳臨天懶得理這糟心的玩意兒，讓旁邊的曹公公，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知了鳳墨淵。
鳳墨淵聽聞後勃然大怒：“父皇，你看看，月兒可是老九的親妹妹，他就是這麼對待自己親妹妹的？我們月兒身嬌體貴的，跪著回宮，這怎麼受得了？”
鳳臨天回手將手上的一大把棋子，全都扔在了鳳墨淵的身上，來昭示著自己的怒氣。
如果不是明天還要上早朝，他非踹死這個蠢玩意兒。
“鳳墨淵，你腦子被狗吃了嗎，你該關注的重點是這個嗎？我倒是覺著小九沒做錯，如果是我，我就直接貶了她，你信不信？”
鳳墨淵知道父皇的脾氣，此刻根本不敢逆著他，怕真的把十一給貶為庶人。
“父皇，月兒也是您孫女啊，乾嘛這麼偏心？”
鳳臨天起身走到他身邊，彎著腰問他：“難道小九就不是你兒子嗎？他還是你嫡親嫡親的兒子呢！你偏心也就算了，如果你能將你的心思多用一分在小九身上，我也不會管你那麼多。”
“我的孫子孫女是有很多，但小九是例外。你的另外那些個子女但凡能省點心，我也能高看她們幾分。整天無事不乾點正事，就知道仗勢欺人橫行霸道，這就是你寵出來的後果。”
“還有雪柔宮那邊和蕭家這些年做的事，我就不信你這雙眼睛是擺設！怎麼，是我皇家欠她蕭家的嗎，讓你這麼多年，對她們做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到皇室都被蕭家掌控了，你才開心嗎？”
鳳墨淵挺直腰板，反駁的鏗鏘有理。
“怎麼會父皇，我怎麼可能讓我鳳氏皇朝落入他人之手！”
鳳臨天瞥他一眼：“你自己是不會，但你做的蠢事會。”
鳳墨淵還想說什麼，便被鳳臨天將話堵死了。
“你可知，自鳳羽月之後，你為何沒有其他子嗣了？”
鳳墨淵突然聽到自己子嗣的事情，還很是不解，之前太醫不是說過是自己的身體的原因嗎，難道是蕭家動的手腳。
鳳臨天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道：“是你寵了二十多年的貴妃做的。你應該知道我留她這麼多年是何原因，眼下時機到了，讓她體麵的離開吧。”
當初是自己要求皇帝不準封她為繼後，為了中州城四大家平衡，皇帝想怎麼寵便怎麼寵。
現如今，不需要她來權衡了，那就沒有留她的必要了。
如果她沒有做下那些不乾淨的事，或許她會在貴妃之位上安享晚年。
但現在，很明顯不可能了。
“還有，老六鳳羽陌和十一鳳羽月，以後離蕭家遠遠的，或許還能不受牽連。”
鳳墨淵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永安宮的，隻知道此時腦海裡一片混沌。
原來這麼多年的真相，竟是如此嗎？
看著皇帝的背影，鳳臨天長長的歎了口氣。
“無塵，你說那孩子會不會恨我？”
白無塵知道鳳臨天說的是前皇後，當初她的死，說是抑鬱而終，這其中該蕭貴妃也起了不少作用。
可當時朝堂不穩，四大家族又鬨得厲害，鳳臨天便沒有對蕭貴妃公開處刑。
而鳳墨淵當時正在努力安穩朝堂局勢和四大家族的安穩，這件事便被鳳臨天瞞下了。
“臨天，你為鳳氏皇朝做的也夠多了，而且阿遲知道事情的始末，並未怪你，我想那人也不會怪你的。更何況這些年，你把阿遲養的很好。”
“這樣麼？”
鳳臨天看著宮殿外上空的星星點點，想著等自己將來離開了，再向那孩子請罪吧。
“哎，終究是老了，沒有當年的那些魄力了。”
白無塵沒好氣的看他一眼道：“行了，彆在那兒自怨自艾了，皇帝沒來之前，是誰聽說了我小徒弟的事情，胡子差點笑沒了的。”
“嘿，你這老家夥，竟敢調侃我了，咱們再來殺一盤！”
白無塵擼著袖子應承：“來就來，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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