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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的陽光灑落在建章宮,將這座新立起的宮殿襯得更加熠熠生輝,
昨夜太多人都沒有睡著,
但,
熬過了黑夜,又是新的一天。
建章宮內
劉徹身著赤色常服,黑發被梳得一絲不苟,貼著頭皮束起,頭上攏著雙龍盤珠天子冠,麵前錯落著幾個臣子,
這些都是禦史台的成員。
劉徹少年繼位,竇太後把持朝政,每日朝會上的君臣所言,都要抄錄一份送於後宮,劉徹便召集幾員親命大臣,私下謀事,政不入後宮,
哪怕是竇太後薨逝,這製度也並未被廢除,久而久之倒成了常製,
雖置三公,事歸台閣,如此一國之政事,便全部握在了劉徹手中。
幾位臣子,分彆是右內史汲黯、廷尉張湯、太史令司馬遷、都尉江充、前膠西國相董仲舒,
這五人站位很有意思,
正中位置,不偏不倚立著的是右內史汲黯,汲黯左手側,乃是董仲舒和司馬遷。
司馬遷世代修史,他承了父親的官職,任太史令,因曾拜董仲舒為師,便與董仲舒站在一邊,二人都是奉儒。
而在汲黯右手側,是廷尉張湯和都尉江充,兩人若即若離,但身位卻是在最前,
都尉張湯,少年時好刑罰,曾因老鼠偷米,在官府為老鼠判案,抓得鼠贓俱獲,當時百姓都報著看熱鬨的態度圍觀,
張湯判案後,又對老鼠行了“磔刑”,因為太過血腥,此刑罰在文帝時便被廢掉,
說簡單點就是先把犯人骨肉分離,在其清醒的狀態下割喉取命,
刑了老鼠以後,周遭看熱鬨的百姓,頓時神情肅斂,目不敢旁視。
張湯冷麵冷血,手段狠辣,是為大漢酷吏。
而都尉江充,
就是掀起巫蠱之禍,逼得太子劉據自殺的那宦官。
江充揭發趙國太子劉丹與後宮亂奸,受到劉徹器重,一時間成為政壇新星。
張湯、江充俱是修“商申之術”,主張法家。
有趣的是,大力捧起儒學為官學的聖上,似乎更喜歡學法的官員。
“愛卿。”
劉徹笑眯眯的看向董仲舒,董仲舒恭敬上前,
“陛下。”
“愛卿彆站的那麼遠啊,離朕近點。”
“是。”
董仲舒又是上前一步,但身位不過是與汲黯平行,仍然是後於張、江。
汲黯連看都不看董仲舒一眼,反倒是張湯、江充都朝著董仲舒投去了躍躍欲試的目光。
“再近點。”
劉徹揮揮手。
“是,陛下。”
董仲舒目不斜視,又是往前蹭了一步,才算是和張、江站在了一條線上。
劉徹看到董仲舒這副樣子,
不禁失笑,
“愛卿回京以後,怎麼倒成了客人?”
說罷,
劉徹起身,把董仲舒拉到了自己身邊,
江充眯起細長的眼睛,上下打量著董仲舒。
年齡不過二十上下的司馬遷,則是一副小迷弟的眼神,望向恩師。
“熊兒在你手下讀書,朕很是放心,
這麼多年,朕一直找不到合適這孩子的先生,見你與熊兒很是合拍,朕的心裡也算是放下一塊大石頭了。”
“殿下聰穎,微臣並沒有什麼功勞。”
“哈哈哈哈哈,”劉徹開心大笑起來,“你倒是第一個說熊兒這孩子聰穎的!”
汲黯上前一步,
“陛下!
皇後已立,陛下雖富於春秋,但國不可一日無儲!還請陛下立殿下為太子!以安民心!”
張湯、江充二人聞言,俱是表情複雜。
劉徹皺眉,擺手推脫道,
“熊兒還小,太子這事,有什麼可急的?”怕汲黯這個愣頭青繼續開口,劉徹轉移話題道,“朕今天找你們來,是為了蘇建的事,莫談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