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隻賞了我,我心裡有愧,這些錢我們分了吧。”
金烏蘭眼睛閃閃發亮,長安有太多好玩的東西,但都需要錢,她也不明白漢人為何還要把人埋土裡,聽到義妁分錢,便有些意動。
史氏趕緊開口,
“姐姐,這是娘賞給你,讓你去用的,我們不該拿的。”
金烏蘭趕緊把手收回來,裝作很嚴肅的點了點頭。
義妁笑了笑,
“我父母的墳去年剛修過。”
“那還有你弟弟呢!”
金烏蘭開口道。
義妁搖了搖頭,眼神複雜,
“他殺孽太重,病死之後,不知道多少人拍手稱快,他也受不起這麼大的恩賞。”
史氏與金烏蘭對視一眼,均是默然。
義妁的弟弟義縱,是劉徹手裡的尖刀,在一縱酷吏中,也是最前頭的存在,
逮捕過太後外孫,誅滅河內穰氏,與張湯、杜周一樣,行事風卷殘雲,大興連坐,一案動輒殺個幾千人。
張湯、義縱這樣的狡兔走狗都死了,酷吏趙禹自覺用法太暴,已告老回鄉,唯獨還剩下杜周一人身居高位。
劉徹的大漢律法如何用的,從這幾個酷吏身上就得以看清。
.........
隆慮縣鐵礦處
武帝時行鹽鐵專營,其“鐵政”苛酷到了前人未有之境界。
此法之源,可以追溯到齊國相管仲提出的“官山海”,
管仲給齊桓公算過這麼一筆帳,
如若齊國人口為十、納人頭稅的為一,若隻按人頭稅征收一,基數太少,征上來的稅也太少,若官府明目張膽提價,會激起民變。
不若將鹽先收歸國有,再限量出售,每升鹽隻要加價兩錢,那從鹽中取利的基數成為了“十”,因為人人都要吃鹽,鹽是必需品,光是這一處的收入,就遠超人頭稅所帶來的收入,
並且,微調鹽價,百姓縱然不滿,也不會生變,如此操作,使得齊國在當時獨富。
宋元明清各朝,也深得官山海的鹽稅精髓,通過微調鹽價、調整比例,使得鹽稅為朝廷第二大收入來源。
可武帝時的鹽鐵法還略有不同,管仲是偷著乾,劉徹是直接割。
就拿冶鐵來論,在胡漢對抗的大背景下,鐵是僅次於馬的重要戰略資源,需求極大,
不從上麵的視角看,就從隆慮縣的百姓視角看,看看劉徹的鐵政給他們帶來了什麼?
因為隆慮縣有鐵礦,所以他們順理成章成了鐵戶,百姓需要主動變動戶籍極難,也就是說,他們得世世代代冶鐵。
不過,這都還算可以,隻要冶鐵能養活他們吃飽飯,冶鐵就冶鐵吧。
老百姓冶鐵,嚴禁私冶,要在固定地點冶,冶鐵時還要有官府的人在場監視,冶出鐵後,再由官府定價收入,
簡單來說,鐵政就是官府把製作環節委托給了老百姓,然後官府再花錢買回來,
聽起來還算合理,但,實際操作起來,完全不是這回事!
因為有兩個客觀條件,
第一,武帝朝用鐵需求量極大。
第二,國庫沒錢。
再結合著官府“定價”收購這一條看...
嗯....
隻能用兩個字形容,
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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