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徐聞假傳聖命,以均輸平準為由,分給百姓去售賣的鐵,全都追不回來了?!”
高主傅聽出了昭平君強壓住的憤怒,
趕緊請罪道,
“是...”
啪!!!
昭平君拍案大怒!
“徐聞要坑死我了!來人,取我官印、腰綏!我自進京麵見殿下請罪!”
咚咚咚!
昭平君話還沒說完,人就進來了,昭平君驚訝的看過去,口傳的驛卒已沒了人形,
“稟大人,殿下薨了!”
昭平君身子一晃,險些摔倒,
心中五味雜陳。
雖說自己這親娘太坑人,但到底是自己的娘,
想到上次見麵就是最後一次的天人永隔,
昭平君喉頭被堵住。
“大人!”
徐主傅趕緊扶住昭平君,
昭平君推開,站住,心裡又升起了慶幸,
算著往返的日子,親娘應該剛到長安就沒了,也就是說,一切都還沒發生!
想到這,昭平君在心中暗道,
娘,臨到最後,您終於是沒坑兒子了!
驛卒還不停口,念出了下半句,
“薨於未央宮!太子殿下麵前!”
昭平君緩緩睜大眼睛,渾身力氣被迅速抽乾,
眼前一黑,
終於是扛不住,仰了過去。
.........
距河內郡還有兩日水路。
張安世、李陵搭乘的樓船,停岸靠過幾次,下了很多人,上了更多人。
一群操著鄉音的黝黑漢子聚在一起,將李陵注意力吸引過去,
李陵與張安世對視一眼,皺眉走過去,
看到有人走過來,鄉親們下意識閉上嘴巴,眼神警惕的看向李陵,
李陵從懷中掏出長樂校尉官牌,這群鄉親們肯定不認識具體官職,但知道李陵是個官就夠了,
為首的青壯男子,行了個蹩腳的禮,
“草民黃大,拜見大人。”
李陵微笑問道,
“大哥,方才聽你說,這次的鐵全賣出去了,你們是哪郡哪縣的徭役?帶著你們的官吏呢?”
“我們是隆慮縣的!”
一聽到隆慮縣三個字,李陵眼中瞬間大亮,
可黃大的下一句話,頓讓李陵和張安世如墜冰窟!
“我們不是徭役,是隆慮縣的鐵戶,我們是受殿下命,將積鐵送出去賣得。”
旁邊人趕緊糾正道,
“不是賣!是均輸!”
黃大一拍腦袋,
趕緊改口,
“對對對,”又看向那純樸鄉親,笑罵道,“你他娘的說得也不對,那是均輸平準!”
這幾句無異於劈頭蓋臉砸下的冰雹!
讓李陵渾身一顫,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趕緊反應過來,下意識脫口而出,
“哪個殿下?”
“當然是太子殿下啊!”
李陵手指發麻,張安世擠過來,
用刑棒嗬問的口氣,問道,
“什麼均輸平準?!”
張安世骨子裡就流淌著酷吏的血液,再加上久在東宮熏陶,這氣勢一壓下來,尋常百姓直接膽顫,
黃大哪裡解釋的明白均輸平準,隻聽過徐主傅提過一嘴,就學來了。
支吾道,
“就...就是均輸平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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