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司桐上完數模賽集訓課,乘校園大巴到三食堂附近,然後走路去南門。
看見熟悉的邁巴赫,她眸光微微一亮,不自覺加快腳步。
透過擋風玻璃,能看見駕駛室的是司機。
她徑直走到後麵去拉後座車門,門一開,就對上一雙平靜的眼睛。
鬱寒深淡淡望過來,漆黑的眼眸在昏黃的光線裡更顯深邃迷人,司桐的心跳不爭氣地變快。
邁巴赫很快駛離校門口,她的手被鬱寒深拿走十指緊扣,男人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燙進她心裡。
座位中間的扶手搭著鬱寒深的深灰色西裝,西裝上壓著幾本藍色文件夾,她上車之前,鬱寒深應該一直在看。
司桐留意到鬱寒深的眉間有淡淡的倦意,他出差近一個月,回來之後沒有休息,無縫銜接地回公司處理事務,這麼晚了,還在看文件。
她忽然有些心疼。
身為煌盛集團的掌權人,他在外人眼裡一直是高不可攀的強大形象,強大到似乎永遠不會累不會倦。
看見鬱寒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司桐抽回手,開口,聲線清柔:“你過來一點。”
鬱寒深配合地靠過來,女孩柔軟的手指扶住他的鬢角,拇指按住他的太陽穴,沒什麼技巧地輕輕按揉。
沒想到小姑娘這麼賢惠,鬱寒深眼底浮上興味,靜靜地看著她。
女孩的頭發利落地紮在腦後,整張臉毫無修飾地暴露出來,清冷精致,膚色雪白,耳旁散落的幾絲烏發,也彆有風情。
呼吸間依稀有淡淡的少女體香,不動聲色侵蝕著人的神經。
等司桐察覺到鬱寒深的眼神不對,男人的手已經撫上她的臉頰,她沒來得及反應,嘴唇被含住,成熟男性的氣息瞬間侵入她的鼻腔。
司桐下意識往後躲。
因為有司機在,又知她臉皮薄,鬱寒深沒像以前那樣扣住她的後腦勺控製她。
他十分泰然地靠著座椅靠背,瞅著小姑娘被嚇到的表情,淡定一笑:“這是謝禮。”
司桐想到自己以前好幾次拿吻當獎勵,有些臉熱,心跳節奏紊亂。
此時前方紅燈,邁巴赫緩緩降下車速,司桐紅著臉扭頭看向車外,海城的夜晚燈火輝煌,令人迷醉。
忽然,車後‘嘭’一聲巨響,被追尾了。
邁巴赫猛地一震,司桐隻覺尾骨受到猛烈的衝擊,人不受控製地往前栽去。
鬱寒深及時伸手擋在她麵前,才沒讓她撞到前排座椅。
司桐突如其來的撞擊驚到,鬱寒深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聲線穩重地出聲安撫:“沒事,彆怕。”
司機已經下車查看,沒一會兒,司機過來敲了敲車窗。
鬱寒深降下玻璃,司機說:“是後車司機分心開車……”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司桐的視線裡。
“抱歉寒深,我剛才接了個電話,沒注意前麵的車停了。”賀清瀾微微彎著腰和鬱寒深說話,額頭在流血。
她穿著淡青色新中式長裙,披著米白色長外套,頭發依舊用玉簪挽起,整個人散發著溫婉的韻味,額頭流血的樣子,更顯楚楚動人。
“司小姐。”她這次倒是沒刻意忽略司桐。
司桐禮貌微笑,從外套口袋掏出一包紙巾遞過去,“賀小姐,你額頭流血了。”
賀清瀾的目光在那包紙巾停頓片刻,隨後去看鬱寒深。
鬱寒深卻在看司桐,眼神是她從不曾見過的溫柔寵溺。
賀清瀾壓下心底的酸澀,接過紙巾,她笑了笑:“謝謝。”
抽出一張紙按住額頭,她說:“我剛才打了保險公司的電話,那邊要過會兒才能來,麻煩你們等一等了。”
剛才那一下撞得有點狠,賀清瀾寶馬車的車臉損毀,碎了隻車大燈,邁巴赫的後保險杠凹陷。
“真的很抱歉,是不是耽誤你們時間了?”賀清瀾再次道歉,說話時目光繾綣地看著鬱寒深,語氣中帶著一絲嬌嗔。
司桐不太懂事故的處理流程,沉默著沒發表意見。
鬱寒深沒說什麼,拿手機撥了個號,接通,他語氣平淡地吩咐一句:“我的車在淮河路出了點事故,你開車過來一趟。”
賀清瀾臉上的表情一僵,捏緊手指,手裡的那包紙巾被捏得變形。
想跟他多待一會兒,都不可以嗎?
其實她剛才,是故意撞上來。
這段時間,鬱寒深似乎有意避開她,不管是給他打電話,還是出現在有他的場合,他對她的態度,跟以前大不相同。
以前她有問題征求他的意見,他會為她分析利弊,會給她引導性的建議,現在,他隻會用一句‘去問你兄長’打發她。
賀清瀾愛慕他這麼多年,一直覺得自己在他麵前是特彆的,哪怕隻是朋友,也是他身邊唯一的女性朋友。
可現在,她連他的朋友都做不了了。
甚至看見她受傷,他問都不問一句。
此時此景,不免讓她想起在保利大廈地下停車場的情形,也隻這樣,對受傷的她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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